人在大学,刚下晚自习,匿了。
事情有点离奇,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但它确实发生在我身上。
简单来说,我被诅咒了。
每天必须和我的死对头,江澈,接吻一次。
否则,我就会在二十四小时倒计时结束后,心痛而死。
对,你没看错,就是那个和我从附中斗到A大,抢国奖、抢学生会主席、连选修课都要争个高下的江澈。
一个我恨不得在他八百米开外就绕道走的男人。
现在,我却得每天舔着脸凑上去,讨一个续命的吻。
这他妈叫什么事儿?
【第一章:诅咒降临,二十四小时的催命符】
诅咒是在一个寻常的周二下午降临的。
那天阳光正好,我坐在图书馆靠窗的位置,专心致志地啃着一本《量子物理导论》。
不是我爱学习,而是这门课的任课老师是个出了名的“挂科狂魔”,而更不巧的是,江澈也选了这门课。
我绝不能输给他。
就在我看到薛定谔那只半死不活的猫时,心脏猛地一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剧痛瞬间席卷了我的四肢百骸。
我“嗬”地一声,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手里的书“啪”地掉在地上。
周围的人纷纷侧目,我却疼得连呼吸都困难。
眼前阵阵发黑,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薄衫。
我这是……要猝死了?
我才二十岁,花一样的年纪,连恋爱都没正经谈过一次,就要为物理学献身了?
就在我意识模糊,以为自己要交代在这里的时候,一个清晰、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机械音,直接在我脑子里响了起来。
【生命倒计时系统已激活。】
【宿主:林晚。】
【生命倒计时:23:59:59】
【续命方式:与指定目标江澈进行一次持续三秒以上的唇部接触。】
【任务时限:每日一次,倒计时清零前完成。】
【失败惩罚:心脏骤停。】
我:“???”
幻觉,一定是幻觉。
我学傻了。
可心脏那尖锐的疼痛是如此真实,逼得我不得不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喘气。
更诡异的是,我的左手手腕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了一行淡金色的、如同电子表一样的数字,正一秒一秒地往下跳动。
23:58:47。
23:58:46。
我用力搓了搓手腕,那行数字却像纹身一样牢牢地印在皮肤上,怎么也擦不掉。
我彻底懵了。
心脏的疼痛在系统提示音结束后,奇迹般地减弱了,变成了一种持续的、闷闷的钝痛,像一个无时无刻不在的提醒。
我扶着桌子,惊魂未定地环顾四周。
然后,我的目光,就那么精准地,落在了斜对面。
江澈就坐在那里。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给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
他正低头看着电脑,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神情专注而冷淡。
仿佛全世界的喧嚣都与他无关。
他就是那个“指定目标”?
开什么国际玩笑!
我和江澈的梁子,得从高二那年说起。
那时候我们是同班同学,也是最直接的竞争对手。
月考排名你第一我第二,竞赛名额你拿金牌我拿银牌。
他就像一座永远压在我头上的大山,无论我多努力,似乎总比他差那么一点点。
这种该死的“一点点”,最是磨人。
久而久之,我们之间就形成了一种微妙的“王不见王”的气场。
在学校里碰见,彼此的眼神都像带着冰碴子。
他那帮兄弟看我不顺眼,我的闺蜜们也瞧他不上。
这种孽缘,竟然还从高中延续到了大学。
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系统告诉我,我要靠亲他续命?
我宁愿死。
真的,那一瞬间,我非常有骨气地想。
可手腕上那不断跳动的倒计时,和胸口持续的闷痛,又在无情地嘲笑着我的尊严。
我不想死。
我还年轻,我还有大好的人生,我还没看到江澈倒霉的样子。
我在座位上坐立不安,脑子里天人交战。
去,还是不去?
理智告诉我,这太荒谬了。
但身体的求生本能却压倒了一切。
我眼睁睁地看着江澈合上电脑,起身准备离开。
不行!
他走了我上哪儿找他去!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抓起桌上的书,猛地站起来,在他经过我身边时,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江澈的脚步一顿,回过头,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诧异和毫不掩饰的嫌恶。
“林晚,你又发什么疯?”
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清冷又疏离。
图书馆里很安静,我们的动静不大,但已经吸引了不少目光。
我能感觉到周围那些吃瓜群众的视线,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我们身上。
我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不是害羞,是窘的。
“我……我有点事找你。”
我结结巴巴地说,大脑一片空白。
江澈挑了挑眉,眼神在我攥着他手腕的手上扫过,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哦?我们之间,能有什么事?”
“私事!”
我咬着牙,把他往书架后面的角落里拽。
他大概是被我这股视死如归的劲头给镇住了,竟然没有反抗,任由我把他拉到了一个监控死角。
角落里光线昏暗,空间狭小。
我们离得很近,近到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道,干净又清爽。
这味道非但没让我放松,反而让我更紧张了。
“说吧,什么事?”
江澈靠在书架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我,那姿态,仿佛在审问一个犯人。
我说不出口。
我怎么说?
难道告诉他,嘿,兄弟,我中了邪,得亲你一口才能活命,麻烦你配合一下?
他绝对会以为我脑子坏了,然后叫保安把我拖出去。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胸口的钝痛似乎又加剧了一些。
我急得快哭了。
看着他那张近在咫尺的、俊美却欠揍的脸,我心一横,眼一闭。
豁出去了!
我猛地踮起脚,双手抓住他的衣领,用力把他往下一拽,然后对准他的嘴唇,就那么不管不顾地亲了上去。
世界,在那一刻静止了。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嘴唇的温度和柔软,比想象中……要好一点。
三秒钟,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叮——】
【每日续命任务完成。】
【生命倒计时已重置为24:00:00。】
脑海里的提示音响起的同时,我胸口那股持续了一下午的闷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舒畅,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真的有用!
我猛地松开他,连退了好几步,后背重重地撞在书架上,发出一声闷响。
江澈还保持着被我强吻时的姿势,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那双总是带着冷漠和嘲讽的眼睛,此刻瞪得溜圆,写满了震惊、错愕,以及……一丝我看不懂的茫然。
足足过了五秒钟,他才像是回过神来。
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白皙变成了涨红,最后甚至有点发青。
“林晚!”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我的名字,“你他妈——”
“对不起!”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丢下这三个字,转身就跑。
我这辈子都没跑这么快过。
我能感觉到他那杀人般的目光,像两把利剑一样钉在我的背上。
但我顾不上了。
活下来了。
这是我当时唯一的念头。
至于明天怎么办?
明天再说吧。
【第二章:第二次,屈辱的谈判】
那一夜,我失眠了。
躺在寝室的床上,我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图书馆里那混乱的一幕。
江澈那张又惊又怒的脸,像幻灯片一样在我眼前循环播放。
我完了。
我社死了。
明天全校估计都会传遍,文学院的林晚,在图书馆强吻了计算机系的系草江澈。
而我,还得为这桩“丑闻”的真实性,日复一日地提供证据。
闺蜜苏青洗漱完回来,看我烙饼似的在床上翻滚,忍不住问道:“晚晚,你今天怎么了?从图书馆回来就魂不守舍的。”
我能怎么说?
我总不能告诉她,我快死了,唯一的解药是亲江澈。
她肯定会一边打120,一边联系我爸妈,说我学习压力太大,精神失常了。
“没事,”我把头埋进被子里,闷声闷气地说,“就是……感觉人生好艰难。”
苏青爬上床,凑过来拍了拍我的被子:“不就是一门量子物理吗?至于吗?大不了挂科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我真想告诉她,挂科算什么,我这挂的是命啊!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在惴惴不安中醒来。
手腕上那行淡金色的数字,清晰地显示着:23:55:10。
它像一个精准的闹钟,提醒我新一轮的“催命”又开始了。
我一整天都心神不宁,上课的时候完全听不进去老师在讲什么,满脑子都在想怎么完成今天的“任务”。
偷袭?
昨天已经用过了,江澈肯定有了防备。
今天再用这招,我估计还没近他的身,就被他一脚踹飞了。
我甚至开始研究江澈的课程表,试图找到一个他落单的时间和地点。
可这家伙,不是在实验室,就是在学生会办公室,要么就是在篮球场,身边永远围着一堆人。
这让我怎么下手?
难道我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次上演一出“霸王硬上弓”?
我不要面子的吗!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分地溜走,下午四点多的时候,胸口的闷痛感如期而至。
它就像一个夺命的闹钟,越来越响,越来越急。
我不能再等了。
我查到他下午最后一节课是在博雅楼301,于是提前跑到教学楼下,像个猥琐的跟踪狂一样,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等着。
下课铃响了,学生们陆陆续续地从教学楼里走出来。
我伸长了脖子,在人群中搜索着江澈的身影。
终于,他出来了。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连帽卫衣,背着一个双肩包,双手插在口袋里,一如既往的又酷又拽。
他身边还跟着两个他的好兄弟,三个人有说有笑地朝我这个方向走来。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办?
这么多人!
眼看着他们就要从我面前走过去了,我心一横,从树后面冲了出去,一把拦在了他们面前。
“江澈!”
三个人同时停下脚步,看到是我,江澈那两个兄弟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你又想干嘛”的警惕。
江澈的脸色也很难看,他皱着眉,语气不善:“有事?”
“我……”
我的目光在他那两个电灯泡似的兄弟脸上一扫而过,硬着头皮说,“我找你有点事,你让他们先走。”
他一个兄弟当场就炸了:“嘿,林晚,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昨天在图书馆发疯还不够,今天又来堵我们澈哥?你到底想干嘛?”
另一个也帮腔:“就是,我们澈哥跟你不熟,有事就在这儿说。”
我被他们怼得哑口无言,一张脸涨得通红。
我能在这儿说吗?
我说“麻烦你们回避一下,我要亲你们澈哥一口”,你们信不信他俩能当场把我扭送到精神病院?
胸口的疼痛越来越剧烈,我疼得额头都冒出了细汗。
我顾不上那两个碍事的家伙了,我看着江澈,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我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哀求:“江澈,就一分钟,不,三十秒!我真的有急事!”
江澈大概是看我脸色实在太差,不像是装的。
他沉默了几秒,对他那两个兄弟挥了挥手:“你们先去球场占位置,我等下就来。”
那两人一脸不情愿,但还是听话地走了。
临走前,还用一种“你敢动我们大哥试试”的眼神警告我。
等人走远了,江澈才把视线重新落在我身上,他的眼神冷得像冰:“林晚,我警告你,别再玩昨天那种把戏。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疯。”
“我没疯!”
我急切地反驳,然后又泄了气。
这事儿搁谁身上,谁都觉得我疯了。
“江澈,”我深吸一口气,几乎是豁出去了,“你听我说,我知道这很离谱,但……你能不能,再让我亲一下?”
江澈的表情,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他先是愣住,然后气笑了:“林晚,你是不是暗恋我啊?想追我也不用这么死缠烂打吧?你这种类型的,不是我的菜。”
“谁暗恋你!”
我被他这句话刺激得差点跳起来,“你少自作多情了!我……”
我“我”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心脏的绞痛让我眼前发黑,我不得不伸出手扶住旁边的大树,才能勉强站稳。
“我求你了,江澈……”
我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就一下,真的,就一下。”
我的尊严,我的骄傲,在这一刻,被求生的欲望碾得粉碎。
江澈脸上的嘲讽慢慢凝固了。
他看着我惨白的脸和额头上不断渗出的冷汗,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
“你怎么了?不舒服?”
他往前走了一步,语气里带着一丝迟疑。
“我……我没事,”我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快点……”
倒计时只剩下不到十分钟了。
再不亲,我真的要死在他面前了。
江澈盯着我看了很久,眼神复杂。
就在我以为他又要拒绝的时候,他突然叹了口气,像是妥协了,又像是在自暴自弃。
“过来。”
他靠在树上,对我招了招手。
我愣住了。
“愣着干什么?”
他又不耐烦地催促道,“不是要亲吗?快点,我兄弟还等我打球呢。”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他同意了?
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过去,生怕他下一秒就反悔。
这一次,我没敢像昨天那么粗暴。
我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抓住他的衣角,仰起头,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
他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我甚至能看到他喉结紧张地滚动了一下。
我闭上眼睛,轻轻地,在他的嘴唇上碰了一下。
柔软,温热。
【叮——】
【每日续命任务完成。】
提示音响起,心脏的束缚感瞬间解开。
我如蒙大赦,立刻松开他,往后退开。
“谢……谢谢。”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听到江澈那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林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没法回答。
“我不知道。”
我只能这么说。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向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住,“否则,别想再有下一次。”
他说完,没再看我一眼,转身就朝着篮球场的方向走去。
我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心里一片冰凉。
我知道,这事儿没那么容易过去。
偷袭和哀求,都只能用一次。
下一次,我该怎么办?
晚上,我躺在床上,第一次认真思考起这个“诅咒”。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是江澈?
这背后一定有什么原因。
我把我和江澈从小到大的交集,像放电影一样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除了竞争,还是竞争。
我们之间,连一句心平气和的话都没说过几句。
难道……
我突然想起系统提示音里那句“与指定目标江澈”。
“指定目标”。
这意味着,这个诅咒,从一开始就是冲着我们两个人来的。
它不是随机的。
想通了这一点,我反而冷静了下来。
既然躲不掉,那就只能面对。
第二天,我没有再像前两天一样狼狈地去堵他。
我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江澈,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今天下午五点,学校咖啡馆,我等你。我会给你一个解释。——林晚】
发完短信,我把手机往桌上一扔,心里反而踏实了。
该来的总会来。
下午五点,我准时出现在咖啡馆。
我挑了一个靠窗的角落位置,点了一杯柠檬水,静静地等着。
五点零五分,江澈的身影出现在了咖啡馆门口。
他还是那副冷淡的模样,但在看到我之后,还是径直走了过来,在我对面坐下。
“说吧。”
他开门见山,连一句废话都没有。
我深吸一口气,把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拿了出来。
“江澈,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真诚。
他嗤笑一声:“比如,一个女生会毫无缘由地三番两次强吻她的死对头?”
我的脸一热,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我被一种……东西缠上了。你可以理解为诅咒,或者别的什么。它让我每天必须……必须和你……”
“亲一下。”
他替我把那两个难以启齿的字说了出来,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我点了点头,窘迫地避开他的视线:“不然,我就会死。”
为了增加可信度,我把手腕伸到他面前,指着那行淡金色的倒计时:“你看,这个东西,只有我能看到。它每天都会重置,从二十四小时开始倒数。”
江澈的视线落在我的手腕上,停留了几秒钟。
我不知道他信了没有。
他这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估计很难接受这种天方夜谭。
咖啡馆里很安静,只有舒缓的背景音乐在流淌。
过了很久,他才重新开口,声音低沉:“所以,你找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是。”
我点了点头,“我不想再像前两天那样,搞得我们俩都那么狼狈。我希望……我们能达成一个协议。”
“协议?”
他挑眉,似乎觉得很有趣。
“对。”
我鼓起勇气,直视着他的眼睛,“在找到解决办法之前,我希望你能配合我,每天一次。时间、地点,我们可以商量。作为回报,我可以……”
我可以什么?
我绞尽脑汁地想自己有什么可以拿来当做交换的筹码。
帮他写作业?
他不需要。
帮他占座?
他也不需要。
“作为回报,”江澈突然开口,打断了我的思绪,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你得听我的。”
我愣住了:“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身体微微前倾,一双桃花眼紧紧地盯着我,“从现在开始,到这个所谓的‘诅咒’解除之前,你,林晚,就是我的专属小跟班。我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我:“……”
这他妈不是趁火打劫吗!
“你凭什么!”
我气得拍案而起。
“凭你的命,现在握在我手里。”
他靠回椅背上,姿态悠闲,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霸道,“你也可以选择不同意。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从明天开始,你想再碰到我一下,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他这是在威胁我!
赤裸裸的威胁!
我看着他那张得意洋洋的脸,恨得牙痒痒。
可是,我没有选择。
我的命,真的握在他手里。
“好。”
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我答应你。但是,你不能提太过分的要求!”
“过分?”
江澈笑了,笑得像一只偷了腥的猫,“放心,我很有分寸。”
我信你个鬼。
“那……今天的……”
我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已经快到极限了。
江澈抬了抬下巴,示意我看周围。
咖啡馆里人来人往,我们这个角落虽然偏僻,但也不是完全没人注意。
“就在这儿?”
我小声问。
“不然呢?”
他反问,“还是你想像前两天一样,满世界追着我跑?”
我:“……”
我认命地闭上眼睛,身体前倾,准备速战速决。
就在我的嘴唇快要碰到他的时候,他却突然伸出一只手,挡在了我们中间。
他的手掌,贴上了我的嘴唇。
温热,干燥。
【叮——】
【每日续命任务完成。】
我愣住了。
这样也行?
唇部接触……手掌也算“唇部”的一部分吗?
我睁开眼睛,对上江澈那双带着戏谑的眼眸。
“林晚,别想占我便宜。”
他慢悠悠地收回手,用餐巾纸擦了擦手心,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以后,就用这个方式。我可不想得什么口腔溃疡。”
说完,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记住,从明天开始,早上七点,在东区操场等我。迟到一分钟,后果自负。”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一个人坐在原地,看着他留下的那杯一口没动的咖啡,气得差点把桌子掀了。
江澈,你给我等着!
【第三章:小跟班的日常与心动的瞬间】
我的“小跟班”生涯,就这么屈辱地开始了。
每天早上七点,我都要准时出现在东区操场,陪江澈晨跑。
美其名曰,锻炼身体。
实际上,就是他单方面地折磨我。
我一个常年缺乏锻炼的文科生,每天跟着他这个运动健将跑五公里,跑到最后,我感觉自己的肺都要炸了。
而他,跑完步连大气都不喘一下,还会在终点好整以暇地看着我,用那种“你怎么这么弱”的眼神鄙视我。
跑完步,今天的“续命”任务就算完成了。
他会心情很好地,用手指在我嘴唇上轻轻碰一下,然后说一句:“好了,你可以滚了。”
我真的,不止一次想过,要不就算了,死了拉倒。
但每当这个念头冒出来,手腕上的倒计时和胸口的闷痛,又会把我拉回现实。
好死不如赖活着。
除了晨跑,江澈还给我布置了各种各样的“任务”。
比如,帮他去图书馆借一些我连书名都看不懂的专业书。
比如,在他打篮球的时候,让我像个小助理一样在场边递水、递毛巾。
再比如,学生会开会,他作为主席在上面发言,我就得在下面给他整理会议纪要。
我,林晚,A大文学院的才女,竟然沦落到了给他当牛做马的地步。
我所有的课余时间,几乎都被他霸占了。
苏青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奇怪。
“晚晚,你老实交代,”一天晚上,她终于忍不住把我堵在寝室里,“你跟江澈,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俩不是死对头吗?怎么最近天天黏在一起?你还给他当跑腿的,你是不是被他下降头了?”
我能说什么?
我总不能说,我不是被下降头了,我是被下诅咒了。
“你不懂,”我只能含糊其辞,“这是一种……全新的竞争策略。”
苏青一脸“我信你个鬼”的表情。
虽然屈辱,但这样的日子过久了,我竟然也慢慢习惯了。
甚至,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我发现了一些以前从未注意到的,关于江澈的另一面。
他虽然嘴巴很毒,总是喜欢损我,但实际上,心眼并不坏。
有一次,我为了赶在他规定的时间前,把一份文件送到他实验室,跑得太急,在楼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膝盖磕破了,血流不止。
我一瘸一拐地把文件送到他手上,疼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他看到我膝盖上的伤,皱了皱眉,嘴上说着“林晚你是不是猪啊,走个路都能摔”,却转身从实验室的急救箱里拿出了碘伏和棉签,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帮我处理伤口。
他的动作很轻柔,一边给我上药,一边吹着气,好像怕我疼一样。
那一瞬间,我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心脏,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
还有一次,我们院的一个男生,仗着家里有点钱,一直在追我,被我拒绝了好几次还死缠烂打。
那天他又在教学楼下堵我,拉着我的手腕不让我走。
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江澈突然出现了。
他一把将我拉到他身后,冷冷地看着那个男生:“放手。”
那个男生显然也认识江澈,气势上就弱了三分:“江澈,这是我跟林晚之间的事,跟你没关系。”
“现在有了。”
江澈面无表情地说,“她是我的人,你以后离她远点。”
他说完,拉着我的手就走了,留下那个男生在原地目瞪口呆。
被他温热干燥的手掌握着,我的脸颊烫得厉害。
什么叫“她是我的人”?
他凭什么这么说?
我心里又气又羞,但又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窃喜。
那天晚上,我们照例在操场上完成“续命”任务。
他用手指碰了碰我的嘴唇,却没有像往常一样马上离开。
“林晚,”他突然开口,声音有些低沉,“以后再有这种事,直接给我打电话。”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白天那个男生的事。
“哦。”
我低下头,闷声应了一句。
“听见没有?”
他又问了一遍,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霸道。
“听见了。”
我小声说。
他这才满意地松开我,转身走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抬手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
我好像……有点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在学校一年一度的秋季联欢晚会上,达到了顶峰。
晚会要求每个院系都出节目。
我们文学院的传统保留节目是话剧。
而我,不幸被抽中,出演女主角。
更不幸的是,我们这次要演的剧目,是《罗密欧与朱丽叶》。
更更不幸的是,计算机系今年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竟然也报了话剧,而且和我们撞了剧目。
而他们的“罗密欧”,就是江澈。
两个学院为了这事儿差点打起来,最后学校出面调停,决定让我们两边各自排练,晚会当天同台竞技,看谁演得更好。
这下,我和江澈的竞争,直接从暗地里摆到了明面上。
排练的那段时间,我俩谁也不服谁,暗暗较着劲。
我每天晚上都会拉着苏青帮我对台词,揣摩朱丽叶的心理。
而江澈那边,据说请了表演系的学姐来做指导。
他的“朱丽叶”,是他们系的系花,叫白薇。
人长得漂亮,性格也温柔,听说从大一就开始追江澈了。
我好几次去他们排练室“刺探军情”,都看到白薇含情脉脉地看着江澈,而江澈虽然没什么表情,但也没有拒绝。
我心里,莫名地有点堵。
晚会那天,我化好了妆,换上了朱丽叶的戏服,在后台候场。
苏青在一旁帮我打气:“晚晚,别紧张,你就是最美的朱丽叶!今天一定要把江澈那个罗密欧比下去!”
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我手腕上的倒计时,开始发出微弱的红光。
糟了!
今天忙着准备晚会,我竟然把“续命”的事给忘了!
现在只剩下不到半个小时了!
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可后台人来人往,我根本找不到机会去找江澈。
眼看着就要轮到我们上场了,胸口的闷痛感也越来越强烈。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江澈突然出现在了我面前。
他也换好了罗密欧的戏服,英挺的眉眼在舞台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俊朗。
“跟我来。”
他不由分说地拉起我的手,把我拽到了一个无人的消防通道里。
“你……你怎么知道……”
我喘着气问。
“你那点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他靠在墙上,好笑地看着我。
消防通道里没有灯,只有从门缝里透进来的一点微光。
我们的影子,在地上拉得长长的。
“快点吧,”他抬起手,准备像往常一样用手指碰我一下,“等下就要上场了。”
我看着他伸过来的手,鬼使神差地,摇了摇头。
“不行。”
江澈愣住了:“什么不行?”
“今天……不能用手。”
我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眼底闪过一丝错愕。
“林晚,你……”
“我们演的是《罗密欧与朱丽叶》,”我打断他,给自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里面有一场经典的吻戏。我想……提前找找感觉。”
我说完,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烂透了。
江澈沉默了。
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里,紧紧地锁着我,仿佛要看穿我的灵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胸口的疼痛像一把锥子,越扎越深。
我疼得快要站不住了。
就在我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他却突然笑了。
那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带着一丝无奈和宠溺的笑。
他向前一步,抬手抚上我的脸颊,然后,低下了头。
他的嘴唇,轻轻地,印在了我的唇上。
这一次,不再是蜻蜓点水,也不是冰冷的触碰。
而是一个,温柔而缠绵的,真正的吻。
我的大脑,在那一刻,一片空白。
【叮——】
脑海里那熟悉的提示音,都变得遥远而不真实。
我只知道,我的心跳,快得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不是因为诅咒,而是因为……他。
【第四章:被遗忘的真相,诅咒的根源】
那个吻,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我心里激起了千层涟漪。
晚会上的表演,我几乎是凭着本能在演。
脑子里反反复复回放的,都是消防通道里那个昏暗的、令人心悸的吻。
结果可想而知。
我们学院的话剧,以微弱的劣势,输给了计算机系。
苏青在台下气得直跺脚,骂江澈是“奸诈小人”,肯定是在后台对我用了什么“美男计”,扰乱我的心神。
我哭笑不得,却无法反驳。
因为,我的心神,确实乱了。
晚会结束后,我收到了江澈的短信。
【天台,等你。】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让我的心跳再次失速。
我跟苏青撒了个谎,说我去找评委老师理论,然后一个人偷偷溜到了教学楼的天台。
夜风很冷,吹得我脸上的妆都有点僵了。
江澈早就等在了那里。
他背对着我,站在天台边缘,眺望着远处的城市灯火。
听到我的脚步声,他回过头来。
“你演得很好。”
他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
“你也是。”
我走到他身边,和他并肩而立,“恭喜你,又赢了我一次。”
他笑了笑,没接话。
我们就这样沉默地站了一会儿,谁也没有说话。
“林晚,”他突然开口,“关于那个诅咒,你有没有想过,它到底是怎么来的?”
我愣了一下。
这段时间,我光顾着跟他斗智斗勇,以及……胡思乱想,竟然把这个最关键的问题给忽略了。
“我不知道。”
我摇了摇头,“我试着回忆过,但那天下午,我没遇到任何奇怪的人或事。”
“如果,它不是那天下午才出现的呢?”
江澈看着我,眼神深邃,“如果,它早就存在了,只是那天被激活了呢?”
他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混乱的思绪。
对啊。
为什么是那天?
为什么是那个时间点?
“你还记得吗,”江澈的声音悠悠传来,“我们高二那年,学校组织去青云山秋游。”
青云山?
我当然记得。
那是我和江澈竞争得最白热化的一段时间。
为了一个全国物理竞赛的参赛名额,我俩几乎是拼了命地在学习。
那次秋游,对我来说,不过是换个地方刷题而已。
“记得。”
我说,“怎么了?”
“那天,在山上,发生了一点意外。”
江澈的声音很轻,仿佛在回忆一件很遥远的事。
意外?
我努力地在脑海里搜索着那天的记忆。
我只记得,那天的天气很好,我们爬到了山顶,老师让我们自由活动。
我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拿出五三开始刷题。
江澈好像……也在不远处。
然后呢?
然后……
我的记忆,在这里出现了一片空白。
我只记得,后来我是被老师和同学送下山的,他们说我有点中暑,脸色很差。
回到学校后,我还大病了一场,休息了快一个星期。
也正是因为那场病,我错过了竞赛前的最后一次集训,最后以微弱的差距,输给了江澈,与那个宝贵的参赛名额失之交臂。
从那以后,我就更加恨他了。
我觉得,如果不是他给了我那么大的压力,我也不会病倒。
可现在听江澈的语气,那天在山上,似乎还发生了别的事情。
一件……被我遗忘了的事情。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追问道。
江澈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那天,你坐的那块岩石后面,山体有点松动。当时起了一阵风,一块石头掉了下来,正好朝着你的方向。”
我的心,猛地一沉。
“然后呢?”
“然后,”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我推了你一把。”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零碎的、模糊的画面,开始在我眼前闪现。
尖叫声,滚落的石块,一双用力推开我的手,以及……重物砸落的闷响。
还有一个模糊的背影,倒在了我面前。
“是你?”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江澈点了点头。
“那块石头,砸到了我的背。不算太严重,但也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
他轻描淡写地说,“后来,你好像不记得这件事了。我也就没再提。”
“为什么不提?”
我的声音都在颤抖。
“告诉你做什么?”
他自嘲地笑了笑,“让你感激我?同情我?林晚,我不需要那些。”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原来,是这样。
原来,他不是赢了我。
他是在救了我之后,放弃了和我公平竞争的机会。
而我,这个被他救了的人,却因为自己的无知,恨了他这么多年。
我算什么?
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那……诅咒呢?”
我艰难地开口。
“青云山有一座很古老的山神庙,”江澈说,“我猜,或许是山神开的一个玩笑吧。他看到我救了你,就给我们之间下了一个‘羁绊’。这个羁绊,平时是沉睡的。直到某一天,我们之间的某种情绪……比如,竞争的执念,达到了一个临界点,它就被激活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这个‘诅咒’,或许并不是为了惩罚我们。它更像是一个提醒,一个契机。它在逼着我们,去面对那些被我们刻意忽略和遗忘的东西。”
比如,他救了我的事实。
比如,我对他那份混合着怨恨、不甘、以及……连我自己都不敢承认的,钦佩和在意。
“所以,”我看着他,眼眶发热,“解除它的方法,不是找到什么山神,也不是做什么法事。”
“是接受。”
江澈接过了我的话,“接受过去,接受彼此。当这个‘羁绊’完成了它的使命,它自然就会消失。”
使命……
它的使命,就是让我知道真相,让我看清自己的内心吗?
天台上的风,越来越大。
吹得我的心,又冷又疼。
那不是诅咒带来的疼痛。
而是迟来的,铺天盖地的愧疚和悔恨。
“江澈,”我看着他,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
他抬手,用指腹轻轻擦去我脸上的泪水,动作温柔得不像话,“你只是忘了。”
“可我恨了你那么多年!”
我哭着说。
“我知道。”
他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我从未见过的释然和……宠溺,“没关系,以后,你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补偿我。”
我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突然俯下身,在我还带着泪痕的嘴唇上,轻轻地,印下了一个吻。
这个吻,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没有续命的催促,没有表演的伪装,也没有试探和情动。
它很轻,很柔,像一片羽毛,落在了我的心上。
却带着千斤的重量。
【叮——】
一声清脆的、和以往截然不同的提示音,在我脑海里响起。
【生命羁绊系统任务完成。】
【恭喜宿主林晚,与指定目标江澈达成灵魂契合。】
【系统即将解除。】
【3、2、1……】
随着倒数结束,我手腕上那行纠缠了我无数个日夜的淡金色数字,像烟花一样,瞬间绽放开来,然后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在了空气中。
胸口那股若有若无的束缚感,也彻底消失了。
我……自由了。
我看着空空如也的手腕,又看了看眼前的江澈,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
这就……结束了?
“江澈,”我有些不确定地开口,“诅咒……是不是解除了?”
“嗯。”
他点了点头,眼底含笑。
“那我以后,是不是就不用再……亲你了?”
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竟然有一丝莫名的……失落。
江澈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坏坏的笑。
“理论上,是这样。”
“实际上呢?”
我下意识地追问。
“实际上,”他向前一步,将我困在他和天台的栏杆之间,低沉的嗓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林晚,诅咒是解除了。但是,我们的关系,才刚刚开始。”
“从现在起,你不用再为了续命亲我了。”
“你可以为了……喜欢我,而亲我。”
【第五章:始于诅咒,终于爱情】
我的大学生活,从那天晚上开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和江澈,在一起了。
这个消息,像一颗重磅炸弹,在A大校园里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死对头变情人”,这个戏码,比我们演的《罗密欧与朱丽叶》还要戏剧化。
苏青是第一个知道的。
当我把所有事情的原委都告诉她之后,她抱着我,又哭又笑。
“我就知道!”
她捶着我的背,“我就知道你们俩不对劲!什么竞争策略,你骗鬼呢!原来是现实版的‘来自星星的你’啊!”
我被她逗笑了,心里的那点不真实感,也渐渐落回了实处。
江澈那帮兄弟,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之后,也迅速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们再见到我,不再是横眉冷对,而是毕恭毕敬地喊我“大嫂”。
搞得我每次都哭笑不得。
至于那个系花白薇,听说在知道我们在一起后,大哭了一场,然后很快就振作起来,投入了新的恋情。
我为她感到高兴。
而我和江澈,也开始了我们全新的相处模式。
没有了“小跟班”的屈辱,也没有了“续命”的压力。
我们像所有普通的情侣一样,一起上课,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吃饭。
只是,我们的相处模式,还是和别人有点不一样。
在图书馆,我们还是会为了一个学术问题争得面红耳-赤,最后的结果,往往是我被他亲得说不出话来。
在操场上,他还是会拉着我晨跑,但不再是我一个人追着他跑,而是他放慢脚步,牵着我的手,陪我一起跑。
学生会的会议上,他依然是那个说一不二的主席,但会后,他会第一个跑到我身边,问我:“会议纪要整理得怎么样了,我的林大学霸?”
然后,在我把纪要拍到他脸上之前,迅速地偷一个香。
我们的恋爱,谈得轰轰烈烈,又充满了烟火气。
我们是彼此最默契的对手,也是最亲密的爱人。
大四那年,我们双双拿到了保研的名额,去了同一所学校,同一个专业。
研究生毕业后,我们一起创业,开了一家小小的科技公司。
公司的名字,叫“羁绊”。
创业的过程很辛苦,我们吵过很多次架,有过很多分歧。
但每一次,我们都会在冷静下来之后,好好地沟通,解决问题。
我们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们之间的这份感情,来之不易。
它始于一个荒诞的诅咒,却在日复一日的磨合与相处中,开出了最绚烂的花。
领证那天,是个晴朗的冬日。
我们从民政局出来,手里拿着两个红本本,相视而笑。
“江太太,”江澈牵起我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以后请多指教。”
“江先生,”我学着他的样子,在他唇上回亲了一下,“彼此彼此。”
晚上,我们回到了青云山。
山顶那座古老的山神庙,依然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我们并肩站在当年那块岩石前,看着远处的夕阳,将天边的云彩染成一片绚烂的橘红。
“你说,山神看到我们现在这样,会不会很欣慰?”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问。
“他会的。”
江澈收紧了手臂,将我拥进怀里,“毕竟,他可是我们最好的媒人。”
我笑了。
是啊。
如果没有那个离奇的诅咒,我和江澈,可能永远都只是两条平行线。
我们会是彼此生命中最强劲的对手,在各自的赛道上发光发热,然后,与彼此擦肩而过。
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在那层坚硬的、名为“竞争”的外壳之下,包裹着的是怎样一颗渴望靠近彼此的心。
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原来,恨的另一面,可以是爱。
原来,所谓的死对头,只是因为,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只看得到你了。
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消失在了地平线下。
夜幕降临,繁星满天。
江澈低下头,吻住了我。
这个吻,温柔而绵长。
始于诅咒,终于爱情。
我想,这大概是发生在我身上,最幸运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