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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傅少跪碎膝盖,求我当解药

精选章节

第一章 开局即地狱,炮灰只想求活命

民政局里,空调开得能冻死人。

我,夏初,对着眼前这位英俊非凡,却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冻气的男人,悄悄捏紧了口袋里的辞职信——是的,不是结婚证,是辞职信。不是来结婚,是来离婚。

更准确点说,是来终结我这炮灰女配的职业生涯。

谁能想到,看本霸总文打盹的功夫,醒来就成了同名同姓、即将被男主傅沉舟送去国外精神病院“安享晚年”的恶毒女配?书里这个“夏初”就因为爬了傅沉舟的床,又恶毒针对女主白月光,最后下场凄惨无比。

系统只在我睁眼那晚闪现,留下三句箴言:

1. 远离傅沉舟。

2. 远离女主顾晚晚。

3. 想活命,麻溜滚。

三个月来,我兢兢业业扮演着书中“夏初”初始人设:胆小、怯懦、毫无存在感的合约妻子。每天像幽灵一样在傅家豪宅边缘活动,力求当一个空气人。终于熬到傅沉舟的白月光顾晚晚回国在即,书中“我”该作死爬床、然后被扫地出门的关键节点!

我,选择主动辞职!

“傅先生,”我喉咙发紧,声音细弱蚊蝇,双手恭敬地把信封推过去,“这、这是我的……辞职报告。按合约,三年期满……我想提前终止关系。”

是的,我们是合约结婚,为期三年,各自安好(主要是他安好,我保命)。现在是第二年零八个月。

傅沉舟没接信封。他那双狭长冰冷的凤眼掠过桌面,最后定格在我脸上。那眼神,不是审视,而是像在精密仪器下扫描一件毫无价值的物品,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理由。”他薄唇微启,两个字砸得空气更低了十度。

理由?我总不能说“我怕你再过两个月就会因为我‘爬床未遂’把我丢去精神病院生不如死”吧?系统警告过,绝不能暴露“知道剧情”!

“我……我想家了。”我憋出书里“夏初”孤女的设定,努力挤出点泪水,显得情真意切,“而且……顾小姐要回来了,我……我在这里不合适。”

提到顾晚晚,傅沉舟眸光似乎动了一下,快得抓不住。

“这份合约,”他指尖点了点光滑的桌面,发出笃笃的清响,每一下都敲在我脆弱的神经上,“是夏老先生临终所托,保你三年安虞。提前终止?”

他顿了顿,目光像手术刀般锋利:“是你觉得,我对你有不轨之心?”

我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是不是!绝对没有!傅先生您洁身自好举世皆知!”这倒不是拍马屁。书里写了,傅沉舟重度洁癖,别说对“我”,对任何异性都敬而远之。所以书里“我”爬床才显得那么愚蠢又作死!

“哦?”傅沉舟尾音微微扬起,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那你是在担心,顾晚晚容不下你?”

“不敢不敢!”我头皮发麻,“顾小姐温柔善良,怎么可能容不下我?是我……我自觉不配,不配在傅家……”我搜肠刮肚找着卑微的词汇。生存第一法则:人设不能崩!尤其在这个洞察力恐怖的男人面前!

“呵。”一声极轻的冷笑从他唇边逸出。

他身体微微前倾,那强大的压迫感让我不由自主地想往后缩。“夏初,”他念着我的名字,明明平淡无奇的两个字,被他念出来却像裹了层冰碴,“这半年,你变了很多。”

完了!崩人设了!书中“夏初”就是个恋爱脑蠢货,只知道围着傅沉舟转和嫉妒顾晚晚。我这半年的空气人策略,还是被他察觉到了异样!

心脏砰砰直跳,血液好像都凝固了。

“以前的你,”傅沉舟慢条斯理地继续说,眼神锐利如鹰,“看我的眼神……像粘腻的藤蔓,又贪婪又愚蠢。” 他毫不留情地评价道,“现在……”他审视着我极力压抑恐慌、努力保持平静(实则内心疯狂OS吐槽)的脸,“你好像在……怕我?”

我!当!然!怕!啊!大魔王!

心里弹幕刷屏,表面却要维持摇摇欲坠的镇定:“傅先生误会了……我、我只是……长大了,懂事了,知道要守规矩……”

“规矩?”傅沉舟打断我,嘴角勾起一个近乎残忍的弧度,他忽然伸出手,冰凉修长的手指猝不及防地挑起我的下巴!

“啊啊!手下留情!” 一个激灵,我脱口而出!

傅沉舟的动作瞬间僵住。

我也僵住了。我!在!干!什!么!?!把内心弹幕喊出来了?!!

空气死寂。

他眼底翻涌起我从未见过的深沉情绪,像是冰冷的湖面下裂开了一道深渊。他的指腹在我下巴上用力摩挲了一下,力道大得让我以为下巴要碎掉。

“手下留情?”傅沉舟一字一顿地重复,声音低哑得可怕,带着浓稠到化不开的危险,“夏初,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砰!”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完了,系统!救——等等,系统早就下班了!药丸!

更可怕的是,他不仅没松开我,反而猛地攥住了我的手腕!力道之大,让我瞬间痛出了生理性眼泪。

“啊!疼!傅先生,你弄疼我了!”我吃痛挣扎。

傅沉舟对我的痛呼置若罔闻,他死死盯着我腕间某个地方——那里光滑白皙,什么都没有。但我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书中设定,原主小时候因他溺水,为了救他手腕留下过一道很深的疤!他因此才答应了夏老临终的合约请求!

这道疤,被我这个穿书者抹平了!因为他要送原主去死!我在刚来时就狠心剜掉并用了特效祛疤药!我以为万无一失!

可现在……

他眼底的冰冷尽数碎裂,取而代之的是翻江倒海的震惊和……一种近乎毁灭的疯狂!

“疤呢?”他声音嘶哑,目光像淬了毒的利箭,直直刺穿我,“夏初……你到底是谁?!”

(第一章结尾高钩子:生死身份危机!马甲从开局就要掉了?!)

第二章 掉马进行时与地狱卡点

手腕上那火烧火燎的疼痛,远比不上傅沉舟眼神带来的万分之一恐怖。

那双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露出了底下我从未见过的、汹涌而黑暗的本质。

“疤呢?说话!”他几乎是低吼出来,攥着我手腕的力道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民政局工作人员早已吓得躲到角落大气不敢出。

我痛得倒抽冷气,眼泪完全不受控地往下掉。脑子里一片混乱。疤!该死的疤!我怎么忘了这茬!书里这根连接他们过往的脐带,早就被我这个求生欲爆棚的穿书者亲手斩断了!

“我……我……” 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火辣辣的疼。大脑CPU疯狂运转:承认身份?不,会被当神经病或者怪物!否认?这疤的存在是傅家和夏家少数人才知道的秘密,根本无法解释它为什么会消失!

怎么办怎么办?!系统!你在天有灵给个提示啊!

“傅先生,”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您、您先放手好不好……真的好疼……”先示弱,争取时间!

傅沉舟眼神一厉,非但没放,反而猛地将我拉得更近!那股被他身上传来的、清冽又冰冷的气息,混合着强烈的压迫感,让我窒息。“疼?”他近乎咬牙切齿,滚烫的呼吸喷在我额角,“夏初,一个试图爬上我床的女人,现在跟我说怕疼,怕我?疤也凭空消失了?你还敢说你是原来的你?”

完了完了,核心矛盾点被他精准抓住了!

“我……”我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眼泪糊了一脸,看起来一定凄惨又狼狈,“傅先生……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他步步紧逼,眼底燃烧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光,“你到底是谁?混进傅家有什么目的?接近我,又是为了什么?”

“我不是混进来的!我真是夏初!”我几乎是尖叫出来,恐惧到了极点反而生出一股豁出去的勇气,“只是……只是我想通了!我不想再纠缠你了!过去的我太蠢了!所以我才去点掉了疤!我想彻底告别过去!重新开始!不行吗?!”

吼完这一大串,空气再次凝滞。我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着气,像条濒死的鱼。

傅沉舟死死盯着我,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情绪翻涌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震惊?疑惑?审视?还有……一丝我无法理解的痛楚?复杂得让我心惊胆战。

他终于,极其缓慢地,松开了我的手腕。

手腕上瞬间多了几道刺目的红痕,火辣辣地痛着。

他退后一步,挺拔的身影笼罩在民政局大堂冷白的光线下,显得孤寂又充满压迫。他掏出一方纯白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刚才触碰过我的手,动作优雅得像在进行某种仪式,眼神却冷得吓人。

“重新开始?”他低声重复,像是在品味这几个字,带着浓浓的讽刺,“一个连自己身体都可以轻易改变的人,说想告别过去?夏初,”他抬眼看我,那眼神不再只是冰冷,而是淬了冰的利刃,“你的‘重新开始’,计划得……真周密。”

他转身,对角落里快变成壁花的林秘书冷冷丢下一句:“带她上车。”

说完,他看也不看我一眼,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背影决绝而凌厉。

我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刚才那番对峙,抽干了我所有的力气。

林秘书快步走过来,看着我惨白的脸和通红的手腕,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但更多的是公事公办的严谨:“太太,傅总让您回家。”

回傅家那个豪华牢笼?我才不!

“不!”我下意识地抗拒,“我要辞职!我要走!”

林秘书推了推金丝眼镜:“傅总说,在事情查清楚之前,您哪里都不能去。”他的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

完了,被“逮捕”了。

失魂落魄地被“押”回那座巨大的囚笼。傅沉舟没回主宅,我被直接带回了独栋的副楼——“夏初”名义上的居所。门口甚至多了两个面无表情、身材魁梧的安保人员。

我知道,我被软禁了。

接下来的日子,堪比精神凌迟。

傅沉舟没再来找我,但无处不在的监控视线(别问我怎么知道,反正就是有那种感觉),以及林秘书每日例行的、看似温和实则步步紧逼的“关心”,都让我寝食难安。

“太太,傅总让我问问您,您手上的皮肤恢复得真好,是哪位医生主刀的?用的什么技术?”

“太太,夏老生前最喜欢的是哪幅画?您还记得他老人家常念叨您小时候的事情吗?”

“太太,您觉得顾晚晚小姐这个人怎么样?您之前似乎很喜欢模仿她的穿衣风格?”

每一句话都像带着钩子,试图从我嘴里挖出漏洞。我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应付,像个走钢丝的杂技演员,在“失忆说”、“改过自新说”和尽量贴合原主部分记忆的边缘疯狂试探。内心的小人每天都在嘶吼:傅沉舟你有完没完!放过我这个可怜的穿书炮灰吧!我拿错剧本了啊!

偶尔会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到他在主宅顶层书房的身影。他站在窗边,似乎也在看我这里,距离太远看不清表情,但那道冰冷锐利的视线像实质般穿透空间落在我身上,让我瞬间汗毛倒竖。

我快被逼疯了。

一周后的傍晚,我正在房间里一边对着空气疯狂吐槽傅沉舟的偏执狂行为,一边思考着怎么伪造身份证明“逃出生天”时,林秘书的电话打了进来。

“太太,”他的声音比往常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傅总让您现在到主宅书房一趟。”顿了一下,补充道,“顾小姐今晚也在,要正式介绍给大家认识。另外……傅总找到了一些……关于夏老先生过去的资料,希望您能过去看看。”

轰——

脑子里像炸开了一颗雷!顾晚晚来了?!还要介绍大家认识?这是剧情加速键按下去了?更要命的是……他查到了夏老?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原著里对夏老的描写着墨不多,鬼知道他查到了什么蛛丝马迹!我一个穿来的,怎么知道夏老“过去”的事情?这绝对是鸿门宴!

我抱着最后一丝侥幸问:“傅先生……心情怎么样?”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不太好。”林秘书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自己都不确定的疑惑,“但傅总他……看起来……似乎比之前更……”

他的话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更什么?更暴躁?更偏执?还是更……令人不安?我捏着冰冷的手机,掌心全是冷汗。

逃跑计划胎死腹中。在安保人员的“护送”下,我硬着头皮走向主宅,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远远就能看到灯火通明的宴会厅人影幢幢,看来傅家重要人物和部分宾客都到了。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我没有去宴会厅,直接被带往二楼尽头的书房。

推开沉重的红木门,里面只开了一盏落地灯。

傅沉舟背对着门,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城市璀璨的夜景。西装革履,身形挺拔孤傲。浓重的黑暗包围着他,只勾勒出一道冰冷的剪影,散发着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顾晚晚也在。

她穿着一条月白色的长裙,优雅地坐在书桌旁的真皮沙发上,灯光下,那张清丽绝伦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一丝温柔。看到我进来,她微微颔首,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不愧是女主,气质拿捏得死死的。

“傅先生,顾小姐。”我低低唤了一声,感觉自己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

傅沉舟没有回头。

顾晚晚款款起身,温柔开口:“初初妹妹,你来了。沉舟……他心里有些难过,你别怪他。” 她缓步走到傅沉舟身边,似乎想抬手安抚他,指尖快要触碰到他衣袖时,傅沉舟却像背后长了眼睛般,极其冷漠地侧身避开。

顾晚晚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一瞬,眼底掠过一丝难堪。

嚯?霸总连女主面子都不给了?剧情又崩到哪里去了?

就在这时,傅沉舟猛地转过身。

灯光映照下,他的脸显得有些疲惫,眼下有淡淡的青影,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如同困兽,燃烧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痛苦火焰。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夏初。”他开口,声音是那种长时间压抑情绪后导致的低哑,却字字千钧,砸在我心上,“你告诉我,三年前,那个被我从水里拖上来,手腕流着血……却死死咬着牙不肯哭,把最后一口救命氧气推进我嘴里的小女孩……到底是谁?”

书房的空气瞬间凝固成冰。

三年前?原著里根本没有这段详细描写!只有模糊提及夏初小时候救过溺水的傅沉舟!这就是他那个所谓的“过去”?!

我大脑一片空白。怎么回答?我只能承认自己是夏初!可我根本不是三年前那个人!那可能是真正的原主小女孩!

傅沉舟逼近一步,双眼死死锁住我:“林伯说,当时他赶到湖边时,你已经拖着我到了岸边,浑身湿透,手腕的伤口深可见骨,血流了一地,可你还趴在我胸口听我的心跳……那眼神,倔强得不像个七八岁的孩子。和现在这个……连疤都要祛掉、一碰就喊疼的你……”

他又近一步,强大的压迫感让我几乎无法呼吸:“完全!是!两个人!”

灯光打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一半在光明,一半陷在更深的黑暗里。眼底翻涌着深不见底的怀疑、痛苦,以及一丝……被巨大欺骗后的、刻骨的寒意?

顾晚晚站在一旁,表情复杂地看着我们。

我喉咙干涩,浑身冰冷。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完了,从疤开始,到三年前的记忆……破绽越来越多!我的马甲摇摇欲坠!他想干什么?认定我是冒牌货?然后呢?书里的精神病院在向我招手吗?不行!我必须澄清!我就是夏初!但那个小女孩……

电光火石间,我想起了刚穿来时,脑海里闪过的一些原主极其模糊的、似乎不属于“恶毒女配”人设的破碎画面……

对!那画面里好像有冰凉的湖水……有剧烈的疼痛……有……一片模糊的红色……

我猛地抬头,不顾一切地脱口而出:“那个小女孩就是我!我没有骗你!那次溺水我失忆了!对!就是失忆了!所以我才性格大变!所以我才去掉了疤想重新开始!医生!我有医生的证明……” 情急之下,我编造着最符合“常理”的借口,试图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傅沉舟,你信我……”

“失忆?”傅沉舟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猛地将手中那个厚厚的文件袋重重摔在书桌上!

“啪!” 一声巨响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刺耳。

他眼中翻滚的暴戾和痛苦终于冲破了所有桎梏:“那这个呢?!怎么解释?”

书桌上散落出几张泛黄的纸张和一些陈旧的医疗报告。我惊魂未定地扫了一眼,瞳孔骤然收缩!

是夏初的出生证明复印件!父母栏赫然写着:夏XX,柳XX。而在报告下方,贴着一张明显是婴儿时期的脚掌印照片!

傅沉舟修长的手指,死死摁在文件袋最底下抽出的一张……DNA鉴定报告书上!

鉴定人:傅沉舟(检材甲),夏初(检材乙)。

鉴定结论:依据DNA检测结果,排除检材甲(傅沉舟)是检材乙(夏初)生物学父亲的可能。(注:此为父子关系排除报告)

什么?!!夏初的DNA和傅沉舟的……排除父子关系?!!

轰隆!!!

我大脑彻底宕机!比被雷劈了还懵!

这、这、这……这是什么惊天大雷?!原著里没写啊!傅沉舟不是夏老爷子的忘年交吗?合约结婚而已!关DNA什么事?!他为什么要去验夏初的DNA?!还以为是父子?!!!

荒谬绝伦的事实冲击着我的认知极限。所有精心编织的借口,在这份硬核的DNA报告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到了可笑的地步!

顾晚晚也倒吸一口冷气,捂住了嘴,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份报告。

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傅沉舟粗重的、压抑着无边怒火的呼吸声。

他死死盯着我,那双曾让我恐惧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无边的黑暗和一种被整个世界背叛后、几乎要将他自己也一同毁灭的疯狂,以及……彻骨的、仿佛穿透灵魂的痛。

“不是失忆,”他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泣血,步步紧逼,直到我退无可退,背脊撞上冰冷的书柜,“更不是什么性格大变!”

他猛地攥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捏碎,滚烫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带着一种毁灭性的质问:

“告诉我……”

“那个为我死守秘密、宁愿遍体鳞伤也要救我命的夏初呢?!”

“现在站在我面前的……”

“你这个完美继承夏初身份基因的……假冒者……”

“到底是谁?!!”

他的声音如同深渊里爬出来的恶鬼,带着滔天的怨怒和不甘,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刃,狠狠剐在我的神经上。

我瞳孔骤缩,被那巨大的信息量和可怕的指控砸得魂飞魄散。DNA报告……完美继承基因……假冒者?!

“她……”

(精准卡点:身份被彻底质疑为“假冒者”,DNA证据+原始设定崩坏,男主暴怒绝望质问下,女主如何回应?!真正的夏初到底发生了什么?读者疯狂想知道后续!)

第三章 火葬场爆燃与遗书真相

“她……”

傅沉舟的话像一把巨锤,狠狠砸碎了我摇摇欲坠的伪装壁垒。

那句“完美继承夏初身份基因的假冒者”像淬毒的针,瞬间刺穿了我所有的侥幸。巨大的荒谬感攫住了我,比被指控“假冒”更让我震惊的是——傅沉舟,他竟然认为真正的夏初……可能死了?而且为了那个“死去的”夏初……在愤怒?在痛苦?

那份该死的DNA报告!他为什么会觉得夏初是他的……女儿?!这原著根本提都没提啊!信息爆炸得我CPU都要烧了!

书桌上那份冰冷的报告,傅沉舟眼中那几乎要将我和他自己一同焚毁的暴戾与痛苦,还有他肩上那副因极力压抑而微微颤抖的骨架……

生死关头,我的沙雕求生系统(虽然下线了,但余威犹在)仿佛紧急启动!

“她……”我深吸一口气,顶着几乎能把人压垮的巨大压力,猛地拔高声音,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不管不顾的爆发感:

“她还活着!”

三个字,像投入死水潭的巨石。

傅沉舟那双燃烧着毁灭火焰的瞳孔,像是被狠狠冰水浇下,骤然收缩!攥着我肩膀的手,力道也瞬间松脱了些许。那一闪而过的……是难以置信和不敢触碰的脆弱?

顾晚晚更是捂住了嘴,完全失去了淑女的风度。

“你说……什么?”傅沉舟的声音低哑,带着剧烈情绪波动后的不真实感。

机会!唯一的机会!

肩膀上的桎梏松动,我迅速后退一步,靠着书柜喘气。恐惧还在,但一股更强烈的、想要砸穿这荒诞剧情的冲动涌了上来。

“傅沉舟!”我豁出去了,声音前所未有地清晰,带着被冤枉的控诉和孤注一掷的决绝,“我没骗你!失忆是真的!DNA报告更是个天大的笑话!”

我的手指颤抖地指向那份报告:“你为什么觉得夏初该是你女儿?!就凭夏爷爷一句‘托付’?就凭你资助她长大?傅沉舟,你脑子被湖水泡坏了吗?!夏爷爷临终托付,是托付你照顾他失散多年、好不容易找回的孙女夏初!不是让你当便宜爹的!”

我清晰地说出原著中根本不会提及的隐秘设定。没错,刚穿来时,系统给的人物背景资料里模糊提过一句:夏老的儿子早年因事故与妻子、襁褓中的孙女失踪,晚年才辗转找回孤女夏初。傅沉舟,是夏老救命恩人的儿子,更是商场上的忘年交与最终托付者!原书着重描写他偏执霸道和对顾晚晚的深情,对这个设定一笔带过,傅沉舟自己似乎都因为某些心结(可能源于那次童年溺水事件带来的心理创伤)模糊了“托付”的性质,在原著里也没查过夏初身世!

果然,傅沉舟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眼神充满了巨大的混乱和冲击:“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之间根本没有血缘关系!”我斩钉截铁,几乎是在咆哮,“那份破报告除了证明你钱多烧得慌跑去验了一个毫无意义的DNA外,屁都证明不了!”

书房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我急促的喘息声。

傅沉舟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地后退一步,撞到了书桌边缘。他扶着桌沿,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他死死盯着我,眼神从混乱、震惊,逐渐变得复杂,翻涌着悔恨、难以置信、还有一丝……卑微的希冀?

“那……”他喉结剧烈滚动,声音干涩得不成样子,带着一种几乎祈求的脆弱,“三年前……”

“三年前那个小女孩,就是我!”我毫不犹豫地接上,心脏砰砰狂跳。事已至此,只能一条路走到黑!赌那份关于小女孩的模糊记忆是真的!赌傅沉舟查不到的才是真相!

“湖边!冷水!你当时昏迷了!是我把你拖上来的!手腕的疤就是被湖底的石头划伤的!后来……后来你爷爷过世,我受了太大打击,高烧一场,很多事情记不清了!但我潜意识里记得水!记得疼!记得一定要救你!”我飞快地说着,半真半假,利用那些模糊的闪回片段,努力拼凑出逻辑,“性格变了?因为我怕了!傅沉舟!那次溺水差点要了我的命!我怕水!更怕……再卷入任何危险!”我指着自己胸口,眼神带着后怕和委屈,“我只想好好活着!我祛疤,我想辞职,我想离开傅家这个是非地,就因为我只想平平安安地活着!这有什么错?!”

眼泪大颗大颗滚落,这次不全是演技,也有绝处逢生的剧烈情绪。

“而你!你这个疯子!”我不管不顾地把恐惧化为愤怒的控诉,指着傅沉舟,“就因为我胆小怕事了,不围着你转了,你就疑神疑鬼!查我!软禁我!还怀疑我是冒牌货要把我送去精神病院?!”我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像个炸毛的猫咪,“傅沉舟!有病就去治!别祸害我行不行?!”

一连串的控诉和质问,像密集的子弹狠狠打在傅沉舟身上。他挺拔的身形摇摇欲坠,那份深植内心的暴戾和愤怒被更深重的、海啸般的悔恨所取代。他看着我又惊又怒又委屈的脸,看着我这半年来截然不同、只为求生的种种表现……

那份DNA报告带来的“父女关系”乌龙像一层可笑的窗户纸被彻底捅破,而背后更深层的、关于“那个为他付出一切的小女孩”身份的疑虑,在我孤注一掷的“失忆”解释和“只想求生”的核心逻辑下,出现了致命的裂痕。

他死死看着我手腕上因为刚才挣扎又红了一圈的痕迹(之前他捏的),再看看我泪眼婆娑控诉他的样子……

像一座酝酿着恐怖风暴的冰山终于崩裂开来,露出了底下……早已千疮百孔的废墟。

他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眼中的疯狂褪去,只剩下一种空洞的、茫然的、仿佛世界崩塌后的巨大恐慌和无措。

一直旁观的顾晚晚,眼神复杂到了极点,看着傅沉舟此刻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似乎第一次真正认识到了什么。

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即将把人逼疯时——

“先生!”林秘书焦急的声音伴随着仓促的敲门声响起,“不好了!医生那边刚传来消息,我们在太太房间抽屉暗格里找到的那个小药瓶……分析结果出来了!里面是……”

书房门被猛地推开,林秘书气喘吁吁,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惊骇:

“是噬心草的提取物!剧毒!”

轰——

又是一个惊天大雷!瞬间把所有人都炸懵了!

毒药?!在我房间?!噬心草?!

我的血液瞬间冰凉!噬心草……书里提到过!傅沉舟早年中毒,身体一直不好,就是拜这个所赐!解药至今没配出来!是傅家头号禁忌!

“不!不可能!”我脱口而出,全身都在发抖。这绝对是栽赃!

傅沉舟猛地抬头看向我,刚刚升起的一丝动摇瞬间被更浓重的阴霾覆盖!他眼中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痛苦和失望!

“夏……初?”他叫我名字的声音,带着一种心被彻底碾碎的颤抖。刚刚建立起的一丝联系,仿佛又要被这剧毒生生斩断。

(马甲狂掉又双叒叕升级:生死危机+致命栽赃!追妻路上又加一把火!)

“等等!”在傅沉舟那心碎又失望的眼神几乎将我凌迟处死的前一秒,我脑中灵光乍现!药瓶!暗格!

“那个瓶子!”我失声尖叫,声音都变了调,“里面是不是褐色粉末?瓶身……瓶身是不是有个‘S’形凹印?”我刚来那会儿,整理房间时在原主一堆杂物里翻到过!但系统扫描后警告:【非任务物品,剧毒警告!原主遗留,未使用!尽快处理!】当时我吓得立马把那玩意儿塞进了抽屉最深处吃灰,完全忘记了!

林秘书震惊地看着我:“您……您知道?”

“我当然知道!那是我整理的杂物!”我急得眼泪直流,指着傅沉舟,“可是那东西和我没关系!是……是你!”我像抓到了救命稻草,矛头瞬间调转,“傅沉舟!是你体内就有噬心草的毒对不对!从我救你那年开始就有了对不对?每年夏爷爷给我送的特效药丸子,其实不是给我补身子的!是让我转交给你压制噬心毒的解药原料!”

我把原书中从未揭示、只在我脑中作为背景资料闪过的惊天真相吼了出来!那是夏老用秘法配制的半成品压制药,因为傅沉舟的偏执和与夏老的某些心结,他拒绝直接接受,才由“夏初”这个中间人转交!所以书里的“夏初”在傅家有点特殊地位!

信息量太大,书房再次陷入死寂。

傅沉舟的脸色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他怔怔地看着我,嘴唇翕动,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动。

林秘书也惊呆了,喃喃道:“原来……夏老的特制参丸……是这个用途……”

我趁热打铁,语速快得像连珠炮:“还有!我祛疤不只是为了告别过去!更是为了活命!”我举起手腕,“那道疤!根本不是救你时石头划的!是那次溺水,我除了救你,还差点被一种湖底的水藻割伤!医生说那水藻含有微量噬心毒素!夏爷爷后来发现疤里沉积了微量毒素,担心随着时间慢慢侵蚀我身体!才用秘法封了我的痛觉神经!表面没感觉,其实隐患更大!祛疤手术也是为了彻底清除残存毒素源!”

我一股脑地把刚穿越时,为了消除疤痕隐患而疯狂查询资料后,结合书中微量信息编造(可能部分真实)的复杂原因吼了出来。

“傅沉舟!”我看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影,带着被一次次误解污蔑的愤怒和委屈哭喊,“我救你染毒,夏爷爷为我封毒,我为了活命祛疤……在你眼里,怎么就变成图谋不轨的冒牌货了?!”

最后的质问,带着哭腔,撕心裂肺。

所有“证据”被一一粉碎,一条全新却逻辑自洽(至少表面上)的时间线和因果关系被强行串联起来。

傅沉舟彻底僵立在原地。他看着我哭红的双眼,看我手腕上刺目的红痕(他掐的),听我喊出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却直指他最深处伤疤的“夏老秘法封毒”……

他眼底最后一丝怀疑终于被摧枯拉朽般碾碎。

那支撑了他半生坚硬外壳的偏执和猜疑轰然倒塌。铺天盖地涌上的,是足以将他淹没的、迟到了多年的巨大冲击和……灭顶的悔恨。

原来,那个救他的小女孩,真的一直在为他付出,甚至染上同样危险的隐患。

原来,他一直误解了夏老和“夏初”。

原来,他的猜忌和伤害,落在了一个只想好好活着、却阴差阳卷为他承受了更多的女孩身上……

原来,真正卑鄙的……是他自己。

他高大的身躯剧烈地晃了晃,再也支撑不住。

“噗——”

一口鲜红的血,猛地从他的嘴里喷溅出来!星星点点,落在光洁的地板上,像盛开的彼岸花。

“沉舟!”顾晚晚发出惊恐的尖叫。

“傅先生!”林秘书脸色煞白,慌忙冲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傅沉舟却像听不见任何声音,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染血的唇开合着,那双曾经冰冷霸道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和仿佛要将灵魂都灼穿的悔恨、痛苦,死死地、死死地盯着我。

他的身体像一座轰然倒塌的山峰,在林秘书的惊呼声中软倒下去。

“沉舟!”

“叫医生!快叫医生啊!”

书房里瞬间乱作一团。

我站在原地,看着傅沉舟倒下的身影,看着他喷在地上的刺目血迹,看着顾晚晚和林秘书惊慌失措地扑过去……

整个世界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手腕上他留下的痛感还在,刚才咆哮的余韵还残留在喉间,那点为了活命孤注一掷的、终于被证明(至少暂时)清白的后怕与委屈还没来得及发酵……

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更猛烈的血色风暴冲击得一片空白。

傅沉舟……他吐血了?

为了我?这……就是传说中的“追妻火葬场”?

火葬场……真尼玛燃起来了?

(追妻火葬场引爆!男主身心双重崩溃!)

一片兵荒马乱。

傅沉舟被紧急送回主卧,傅家的私人医疗团队立刻展开急救。整个傅家庄园灯火通明,弥漫着压抑的恐慌。我被林秘书以混乱中“安全第一”为由,强硬地送回了副楼,门外的安保人员又多了两倍。

讽刺的是,这次他们不再是看守,更像是……保护?怕我跑了?

我蜷在沙发里,脑子乱成一锅粥。傅沉舟最后看我的那个眼神,像烙印一样刻在我脑海——痛苦、悔恨、还有一丝……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的绝望?心口莫名其妙地有点发闷。

呸!我狠狠唾弃自己:夏初!清醒点!他是差点把你送去精神病院的偏执狂!吐口血就心软了?你是M吗?还是被这狗血剧情同化了?

可是……如果不是他突然发疯去验那个破DNA,如果不是他一直揪着疤不放……也许我早就辞职成功,拿着协议里的“遣散费”远走高飞吃香喝辣了……

电话铃响了,吓了我一跳。是林秘书。

“太太,”林秘书的声音听起来疲惫而沙哑,“医生说傅总暂时脱离了危险,是急怒攻心引发了旧疾,加上……情绪剧烈波动……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哦。”我干巴巴地应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幸灾乐祸?好像有点过了。担忧?那就更扯了。

“傅总昏迷前……”林秘书犹豫了一下,声音更低了些,“一直……喃喃念着‘信’……后来我们在书房的碎纸机旁……发现了一张被撕开但没完全粉碎的纸……”

信?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

“……只拼凑出其中一页的部分内容,”林秘书的语气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抬头是……‘初初收’。落款……是夏……夏老?!”

夏爷爷的信?!

我猛地坐直身体!当初夏老病逝突然,我穿来时房间已经被清理过一遍,系统也没提到有遗书这种东西!我以为是原著根本没写!

“上面写了什么?!”我的声音带着我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

“只有几个残缺的句子:‘初初……你并非……亲生……孤儿院……寻亲线索……此秘密……若沉舟……’然后就被撕碎了。后面的……拼不出来。”林秘书的声音充满困惑,“另外……”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声音更低了:

“太太,还有件事……很诡异。”

“傅总吐的那口血……医疗仪器显示……他血液里残留多年的噬心草毒素浓度……莫名其妙地……降低了大约5%……”

“!!”

我像是被点了穴,僵在原地。

毒……浓度降低了?

噬心毒……降低……

我的大脑瞬间被某个可怕的念头击中!如同闪电划破黑夜!我想起了那次祛疤手术!医生为了减轻祛疤痛苦,也为了安全,确实给我注射了一种新型的、带有强力安抚和微弱神经修复功能的麻醉剂!我因为“原主被封过痛觉神经”而拒绝了强效麻药……用的是那种特制的!手术过程中,我紧张得心脏砰砰跳,血流的比预想多点……那血……

不会吧?!

难道是我的血……混着那种特制麻药……中和了一部分傅沉舟体内的噬心毒?!这也太玄幻了吧?!但在这个穿书世界里,系统都不科学了,还有什么不可能?!这狗血的世界观里难道还有这种设定?!

夏老的信在指“我”的身世?傅沉舟的毒又因我而诡异减弱?这两者有关联吗?

这解药马甲……难道……不请自掉?!还掉得这么离谱?!

几天后,庄园压抑的气氛缓和了一些。

林秘书再次来送“安抚品”,这次他眼底的复杂都快溢出来了。

“太太,”他递给我一个密封极好的小保温箱,“傅总说……怕您这些天担惊受怕……伤了……呃……心脉?让我们找最好的老参炖了汤……”

我看着那盅据说价值连城的老参汤,嘴角抽搐。这算什么?追妻火葬场后的……心灵鸡汤?还心脉?我快被他吓出心脏病了好吗!

“林秘书,”我没接汤,盯着他,“傅沉舟他……现在怎么样?”

林秘书推了推眼镜,表情一言难尽:“傅总……醒了。醒了后……就做了两件事。”

“什么?”

“第一,”林秘书顿了一下,“让我们彻底查清……三年前湖边事件前后,噬心草相关物证是否在附近出现过。”

“第二,”他叹了口气,眼神里充满一种难以形容的无奈和震撼,“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但……让我们把您……所有用过的物品……特别是祛疤后……换下来的纱布绷带……和那瓶……褐色粉末……全部送去实验室……进行……最高等级的……生物信息交叉分析。”

我:“……”

完了,解药马甲好像真的要捂不住了!这偏执狂是要用科学手段证明我就是他的“人间解毒剂”吗?!

又过了几天,一个阳光还算明媚的下午。我正琢磨着怎么利用“身世疑云”再递一份新辞职报告,主楼那边传来了动静。

门开了。

傅沉舟站在那里。

他瘦了许多,剪裁合体的昂贵西装此刻显得有些空荡,脸色是病后的苍白,眼下带着浓重的阴影。但那双眼睛却不再冰冷锐利,也不再是毁灭性的疯狂。而是盛满了复杂到极致的东西——浓重的悔恨,劫后余生的疲惫,难以言喻的痛苦,以及……一种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惊飞什么般的……卑微期盼?

他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盆栽?那植物叶片细长,色泽青翠欲滴,透着一股蓬勃的生命力。

他一步步走近,步伐有些虚浮,却又异常坚定。

林秘书和几个保镖远远地、小心翼翼地跟着,表情都跟见了鬼一样震惊。

整个花园,静得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他在我面前几步远停下,像是怕身上的病气沾染到我。

阳光落在他深邃的眉眼间,微微刺痛了我的眼。

他捧着那盆不起眼的植物,像是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又像是捧着自己那早已支离破碎、好不容易黏合起来的……灵魂碎片。

喉结滚动了一下,他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低沉,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却清晰地,一字一顿地穿透空气:

“初初……”

那个久违的、属于“夏初”本名的昵称。

这一次,不再是冰冷地质询,不再是愤怒地咆哮。那声音里浸满了无边的痛楚、失而复得的后怕,和一种近乎虔诚的……

“我知道……你不信我……恨我……应该的……”他眼中翻涌着痛苦的水光,声音带着无法自控的哽咽,“我不求你原谅……我……没资格……”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捧着盆栽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缓缓地,单膝跪在了我面前。

那挺拔的、尊贵无比的背脊,在阳光下弯曲成一个卑微的弧度。

他将那盆生机勃勃的植物,如同献祭一般,轻轻推向我。青翠的叶片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他抬起头,仰视着我,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里,只剩下褪去所有尖锐外壳后的、赤裸而绝望的哀求:

“实验室的报告……出来了……”

“他们说……它能治我的心疾……”

“这盆‘思初’……你……愿意……留下它吗?”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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