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培养槽里沉睡五百年，睁开眼看见自己的克隆体军团。
天庭集团CEO张百忍举着数据板微笑：“你的基因是完美的战争兵器。”
克隆体们正在花果山生态保护区屠杀最后的猴子猴孙。
我捏碎CEO的喉咙，听见自己千万个复制品在通讯频道里同时咆哮。
火眼金睛扫描着克隆体战斗数据流——找到弱点了。
金箍棒在博物馆里感应到我的愤怒，冲破防弹玻璃。
“老伙计，”我擦掉棒上血迹，“这次我们拆的是未来。”
—
黑暗。粘稠的黑暗涌进鼻腔时，那具漂浮在营养液中的躯体抽搐起来。
冰冷的流体，带着某种甜腻的、令人作呕的化学药剂气味，顽固地侵入每一个毛孔，堵塞呼吸道。肺叶徒劳地收缩，试图汲取氧气，却只灌进更多刺痛的液体。窒息感像铁钳般死死扼住咽喉。
我是谁？
混乱的碎片在混沌的意识中冲撞：蟠桃园的香气，八卦炉里焚身的灼痛，凌霄宝殿崩裂的金瓦，还有那根随心所欲、搅得天翻地覆的……棍子！棍子！
“呃——！”
一声短促的呛咳从喉咙深处迸发，带着粘液的气泡咕噜噜上升。眼皮沉重得如同压着万仞高山，但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蛮横力量猛地将其撕开！
刺眼！
不是天庭的祥光，不是炼丹炉的烈焰，而是一种纯粹、冰冷、毫无感情的白光，从四面八方射来，穿透包裹周身的淡绿色液体。视野被这强光灼得一片模糊，只剩下扭曲晃动的光影轮廓。他本能地抬手想遮挡，动作却滞涩得像在凝固的琥珀中挣扎。营养液的阻力巨大，手臂上连接着几条半透明的软管随之晃动。
他茫然地转动眼球，瞳孔艰难地适应着。强光之外，是无边无际的幽暗。一个个巨大的、圆柱形的玻璃容器，如同冰冷的墓碑，密密麻麻地排列开去，一直延伸到视野无法穿透的黑暗深处。每一个容器里，都浸泡着一具躯体。
和他一样的躯体。
肌肉虬结，线条充满原始的爆发力。覆盖着浓密的棕色毛发。一张张脸，在淡绿的液体和扭曲的光线下，显得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那是……他自己的脸！成千上万！无声无息，如同被凝固在时间长河中的标本。它们闭着眼，表情一片空白，只有口鼻部位覆盖着呼吸面罩，连接着同样冰冷的管道。整个空间弥漫着死寂，只有液体循环系统发出低沉的、永无止境的嗡鸣。
五百年的沉睡？这就是所谓的“齐天大圣”的结局？被泡在罐子里，像药铺里泡着的蜈蚣蝎子？
一股冰冷的、比窒息更甚的怒意猛地攫住了他。不是愤怒，是某种更冰冷、更黑暗的东西在胸腔里炸开。他猛地吸了一口气，更多的营养液灌入口鼻，引发剧烈的呛咳。他攥紧拳头，指关节在粘稠的液体中发出沉闷的咯吱声，一股沉寂了五百年的狂暴力量在血液里咆哮着苏醒。
“嗡——”
正前方，一道柔和的光束突然亮起，勾勒出一个高大的人影轮廓。那人影悬浮着，无声无息地滑近，如同鬼魅。光束稳定下来，照亮一张中年男人的脸。保养得宜，皮肤光滑得不见一丝皱纹，眼神锐利，带着一种洞悉一切、掌控一切的了然。他穿着剪裁完美的银灰色西装，没有一丝褶皱，悬浮在距离巨大培养槽约一米外的半空中，嘴角噙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微笑。
“欢迎醒来，实验体七号。”男人的声音透过培养槽壁传来，经过特殊处理，清晰而平稳，带着一种金属的质感，没有温度，“或者，我应该称呼您为——齐天大圣，孙悟空先生？”他微微颔首，姿态优雅，如同在邀请一位尊贵的客人步入宴会厅。
孙悟空？！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混沌的记忆之海！五指山！如来！紧箍咒！火焰山！花果山……猴子猴孙！破碎的画面瞬间涌入，带着鲜明的色彩和灼热的温度，与眼前冰冷的现实形成残酷的对比。他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身体因这记忆的冲击和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搅动着淡绿色的液体。
悬浮的男人——张百忍，天庭集团的最高意志——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他抬起一只手，一块薄如蝉翼、散发着幽蓝光芒的透明数据板凭空出现在他掌心。他手指优雅地在光屏上滑动。
“多么完美的基因序列，”张百忍的声音带着一种科学家鉴赏艺术品的沉醉，“无与伦比的再生能力，超越极限的力量与速度，近乎本能的战斗天赋……简直是上天赐予的战争瑰宝。”他抬起眼，目光穿透厚重的玻璃，精准地落在孙悟空身上，那微笑更深了，带着赤裸裸的欣赏和占有欲。“感谢你沉睡这五百年，让我们得以充分解析、复制、优化。你的价值，远超你的想象。”
复制？优化？价值？
孙悟空猛地撞向玻璃内壁！巨大的力量让整个培养槽都嗡嗡震动起来，粘稠的液体剧烈翻滚。他死死盯着张百忍，眼中不再是混沌的迷茫，而是燃起了两簇金色的火焰，那是焚尽一切的怒火！
“放……俺……老孙……出去！”声音嘶哑破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磨出来的血沫，带着五百年沉积的沙砾感，透过液体和玻璃，沉闷却无比清晰地撞击在张百忍的耳膜上。
张百忍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甚至带着一丝怜悯。他轻轻摇了摇头，手指再次在光屏上点过。“稍安勿躁，大圣。请先看看，你的‘价值’，正在如何被完美地兑现。”他手腕一翻，将手中的光屏转向孙悟空。
光屏的画面瞬间放大，占据了孙悟空整个视野。
那是一片山峦。
曾经熟悉到骨子里的山峦——花果山！但此刻，它笼罩在一层巨大的、半透明的淡蓝色能量护罩之下，如同一个脆弱的水晶球。护罩之外，是冰冷的钢铁丛林，高耸入云的未来建筑闪烁着霓虹。护罩之内，本该是绿树成荫、溪流潺潺、猴群嬉戏的乐土。
然而，他看到的，是地狱。
浓烟滚滚，参天的古树在能量光束的扫射下拦腰折断，燃起熊熊大火。清澈的溪流被染成了刺目的猩红。凄厉、尖锐、充满无尽恐惧的猴群哀嚎声，穿透了光屏，穿透了培养槽的玻璃，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孙悟空的耳中、脑中、心脏深处！
画面拉近。
一群群穿着统一制式黑色紧身作战服的身影，动作迅捷如鬼魅，在山石林木间跳跃、追击。他们手中握着闪烁着蓝白电弧的长柄武器，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刺耳的嗡鸣和一道致命的能量束。那些能量束无情地撕裂空气，洞穿岩石，更残忍地穿透那些奔逃的、试图抵抗的、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棕色身影！是猴子！是他的猴子猴孙！鲜血飞溅，染红了岩石，染红了草地。一只老猴死死护住身下几只幼崽，被一道能量束瞬间贯穿胸膛……
而最让孙悟空目眦欲裂的是——那些冷酷的、高效的屠杀者的脸！
每一张脸，都和他培养槽外看到的、培养槽里浸泡的、以及他自己水中的倒影，一模一样！一样的轮廓，一样的毛发，一样空洞的眼神！那是他的脸！是他千万个复制品的脸！正用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和速度，屠杀着他誓死守护的族群！
“吼——！！！”
一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咆哮从孙悟空胸腔炸裂而出！那不是人类的声音，是远古凶兽濒死反击的嘶吼！粘稠的营养液被这狂暴的声浪挤压、沸腾！整个巨大的培养槽剧烈地晃动起来，连接在他身上的软管瞬间绷紧到极限，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那双金色的眼睛，瞳孔缩成了针尖，里面燃烧的火焰几乎要烧穿眼前的玻璃！
“看啊，”张百忍的声音带着一丝愉悦的叹息，如同魔鬼的低语，穿透孙悟空的咆哮，“多么高效，多么优雅的清除。劣等基因的污染，就该被彻底净化。花果山生态保护区？不，它将成为天庭集团最完美的基因农场和军事训练场。而你，大圣，你是这一切的基石，是完美的源头。”
“基石？源头？”孙悟空的声音低沉下去，不再是咆哮，而是某种来自九幽地狱的寒风，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带着实质的杀意，“俺老孙……是你们的祖宗！”
话音未落，积蓄了五百年的力量、被背叛的狂怒、目睹亲族被屠戮的剧痛，在这一刻轰然爆发！他全身的肌肉如同虬龙般贲张，骨骼发出密集如炒豆般的爆响！右拳紧握，带着粉碎星辰的意志，狠狠砸在眼前的强化玻璃上！
“轰——！！！”
一声远超之前的恐怖巨响！坚韧无比、足以抵御重型能量武器轰击的强化玻璃，以他拳面为中心，瞬间炸开一张巨大的、蛛网般放射的裂痕！裂痕急速蔓延，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淡绿色的营养液如同决堤的洪水，裹挟着玻璃碎片，从裂缝中狂喷而出！
张百忍脸上的优雅从容第一次消失了，被惊愕和难以置信取代。他悬浮的身体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咔嚓！哗啦——！”
第二拳！带着更纯粹的毁灭意志！整面巨大的弧形玻璃轰然爆碎！亿万碎片混合着汹涌的液体，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孙悟空的身影，破开这绿色的洪流与死亡的冰雨，带着浑身淋漓的粘液和蒸腾的白色热气，轰然落地！赤脚踩在冰冷的金属地面，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水珠顺着他虬结的肌肉滚落，他抬起头，那双燃烧着熔金般火焰的眼睛，死死锁定了半空中的张百忍。
那眼神，让掌控万物的张百忍，第一次感到了源自生命本能的寒意。
“你……”张百忍的声音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他悬浮装置的光晕微微闪烁，似乎在提升高度，“你竟敢……”
“俺老孙有何不敢？！”孙悟空的声音如同雷霆炸响，盖过了培养槽破裂的余音和远处隐约传来的警报蜂鸣。他弓身，蹬地！
脚下的特种合金地面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瞬间凹陷下去一个清晰的脚印！没有筋斗云，只有纯粹肉身力量爆发出的恐怖速度！他的身影在原地消失，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和炸开的环形气浪！空气被撕裂，发出尖锐的音爆！
张百忍悬浮装置的光芒瞬间暴涨到极致，试图向后上方疾退！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孙悟空的暴起，更快！
一只湿漉漉、覆盖着棕色毛发的大手，如同穿越了空间，精准无比地出现在张百忍的脖颈前！五根铁钳般的手指，带着粘液的滑腻和绝对的力量，猛地合拢！
“呃——！”张百忍所有的优雅和掌控瞬间破碎，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而惊恐的窒息音。悬浮装置的光芒疯狂闪烁，却无法挣脱那如太古山岳般沉重的钳制。
“价值？”孙悟空捏着张百忍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离悬浮装置，拉到自己眼前，鼻尖几乎相碰。他喷出的气息灼热，带着营养液的味道和滔天的杀意，“用俺老孙的脸，杀俺老孙的孩儿们？这就是你说的价值？！”他的声音低沉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带着血腥味。
张百忍的脸因窒息而迅速涨成紫红色，眼球凸出，布满血丝。他徒劳地挣扎着，双手试图去掰开那铁箍般的手指，双脚在空中乱蹬。他引以为傲的科技，此刻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你……”张百忍艰难地挤出破碎的音节，眼中充满了惊骇和不解，似乎无法相信这个被解析透彻的“实验体”竟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
“闭嘴！”孙悟空低吼，手指骤然加力！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响起。张百忍凸出的眼球瞬间凝固，所有的挣扎戛然而止。他眼中的神采如同被掐灭的烛火，迅速黯淡下去，只剩下死灰般的空洞。那掌控天庭集团、自诩为神祇的头颅，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向一边。
孙悟空松开手。
张百忍的尸体像一袋破败的垃圾，软软地坠落，砸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银灰色的高级西装沾满了粘液和灰尘，变得污秽不堪。那薄薄的数据板从他失去力量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屏幕闪烁了几下，熄灭了。
整个空间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培养槽破裂处液体滴落的嘀嗒声，远处越来越尖锐的警报声，以及……
滋滋……滋……
一阵强烈的电磁干扰杂音，毫无征兆地在孙悟空脑中炸开！紧接着，无数个声音，冰冷、机械、带着狂暴的杀意，如同亿万只毒蜂，同时刺入他的意识深处！
“发现原生体！威胁等级：灭绝！”
“清除指令确认！坐标锁定！”
“杀！杀！杀！！”
“为了天庭！为了效率！为了净化！”
“花果山目标清除率87.3%！继续推进！”
那是千万个克隆体的意识！通过某种无形的精神网络，如同冰冷的潮水般将他淹没！它们在咆哮，在宣告死亡，在同步着花果山血腥的屠杀进度！每一个声音，都带着他基因的烙印，却发出最亵渎的杀戮宣言！
“啊——！”
孙悟空猛地抱住头颅，发出一声痛苦而暴怒的嘶吼！这精神冲击比任何物理攻击都更令人疯狂！他感觉自己的脑子要被这些冰冷、同质、充满杀戮欲望的声音撑爆！
“滚开！”他凝聚起全部意志，如同怒海中的礁石，狠狠撞向那汹涌的精神潮汐！混乱的冲击中，他金色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如同两轮被点燃的微型太阳！
火眼金睛！开！
视野瞬间切换！
冰冷的金属囚笼消失了。眼前的世界被分解、重构，化作奔流不息的数据洪流！无数条闪烁着幽光的能量线条纵横交错，构成整个基地的骨架。更远处，一条条粗壮的、代表通讯链接的数据光带，穿透墙壁，直刺向花果山的方向。每一个克隆体的位置、动作、能量武器的充能状态、下一步攻击轨迹……都以冰冷的数据形式，瀑布般冲刷过他的意识！
他看到了！在那海啸般涌来的战斗数据流中，一丝微弱但致命的“涟漪”！所有克隆体在做出高功率能量攻击前的一刹那，其颈后与脊椎连接处，一个极其微小的能量节点会瞬间过载，产生一个不足零点一秒的防御空窗！那是力量爆发与防御转换间无法弥合的缝隙！是“完美”基因被强行催谷到极限后，留下的致命破绽！
弱点！
“嗬……”孙悟空的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弧度，混合着粘液的唾液从齿缝滴落。找到了！他猛地抬头，目光穿透层层叠叠的冰冷建筑结构，望向某个方向！一种血脉相连的悸动，一种沉寂了五百年、此刻却被滔天怒火和杀戮渴望点燃的共鸣，正从那个方向传来！
“呜——嗡——！！！”
尖锐到足以撕裂耳膜的警报声响彻整个基地！猩红色的警示灯疯狂旋转，将冰冷的金属通道染成一片血色地狱。厚重的合金闸门在刺耳的摩擦声中轰然落下，试图封锁通道。
孙悟空赤脚踏在冰冷的合金地板上，一步一个湿漉漉的脚印。他无视了那些落下的闸门，无视了通道尽头迅速浮现、闪烁着危险红光的自动防御炮台。他的目光穿透一切障碍，死死锁定了那悸动传来的方向。
“挡我者，”他喉咙里滚动着低沉的咆哮，“死！”
通道尽头的防御炮台瞬间充能完毕，碗口粗的能量光束带着毁灭的气息激射而出！
孙悟空的身影动了！不是筋斗云的神速，而是纯粹肉体力量爆发下的极限冲刺！迎着那足以熔穿坦克装甲的能量光束，他不闪不避！
就在光束即将及体的刹那，他的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超越物理极限的柔韧，如同折断的柳条般向侧面扭曲！能量光束擦着他后腰的毛发呼啸而过，在身后的合金墙壁上熔出一个焦黑的大洞，高温金属液滴飞溅！
速度！力量！千锤百炼的战斗本能！在这一刻完美融合！他如同鬼魅般突进，瞬间跨越了与炮台之间数十米的距离！
炮台的基座连接着通道的顶壁和侧壁。孙悟空高高跃起，右腿如同战斧般抡起，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砸在炮台基座与通道顶壁的连接处！
“轰隆！”
刺耳的金属撕裂声！沉重的炮台连同部分天花板结构被这蛮横到极致的力量硬生生踹得扭曲变形，线路爆出刺眼的火花，轰然坠落！烟尘弥漫。
警报声更加凄厉，更多的闸门落下，更多的炮台从墙壁、天花板中探出狰狞的炮口。
孙悟空看也不看。他落地，再次发力前冲！前方的合金闸门刚刚落下过半。他低吼一声，双手猛地插入闸门底部与地面的缝隙！虬结的肌肉瞬间坟起，青筋如同盘绕的巨蟒在皮肤下跳动！
“起——！”
伴随着一声源自洪荒的怒吼，重达数十吨的合金闸门，竟被他用纯粹的肉体力量，硬生生向上抬起了一尺多高！金属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和扭曲声！他身体一矮，如同灵猿般从那狭窄的缝隙中滚了过去！沉重的闸门在他身后轰然落下，彻底封死！
通道仿佛没有尽头。警报，红光，落下的闸门，不断涌现的炮火……构成一条通往地狱的血色长廊。他像一道撕裂暗影的金色闪电，在致命的能量束交织成的死亡之网中穿行、闪避、硬闯！每一次惊险的擦身而过，每一次蛮横的摧毁，都在他身上留下焦黑的痕迹和细小的伤口，但那双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眼睛，始终未曾偏离目标的方向！
终于！通道的尽头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无比的圆形空间。穹顶高耸，柔和的人造天光模拟着自然光线洒下。这里没有冰冷的管道和仪器，取而代之的是极具艺术感的陈列台和柔和的保护光幕。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昂贵木材的混合气味。这里，是天庭集团最核心的“人类文明珍宝馆”。
而在这个珍宝馆最中心、最醒目的位置，矗立着一个由高强度防弹玻璃构成的独立圆柱展柜。
柜中，静静地悬浮着一根棍子。
暗金色的金属光泽在柔和光线下流淌，仿佛沉淀了亿万年的岁月与星辰。两头是两个闪烁暗金光泽的箍，中间是一段乌沉沉的镔铁，上面布满了繁复玄奥、非人工所能雕刻的密纹，如同龙鳞，又似星辰运行的轨迹。它悬浮在无重力的力场中，微微旋转，散发出一种亘古、沉重、内敛到极致的威严。展柜下方铭牌上的字迹清晰可见：“史前遗物，编号‘定海神珍铁’，功能未知。”
金箍棒！
五百年的分离，五百年的沉寂。此刻，当孙悟空带着满身粘液、硝烟、鲜血和燃烧的怒火闯入这里，那根亘古的神兵，仿佛从最深沉的睡梦中被唤醒！
嗡——！
一声低沉到近乎无声的震颤，瞬间席卷了整个珍宝馆！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柔和的灯光剧烈地闪烁了一下！那根悬浮的金箍棒骤然停止旋转，通体爆发出刺目的暗金色光芒！光芒如同实质的波纹，狠狠撞击在困住它的高强度防弹玻璃壁上！
“砰！砰！砰！”
玻璃壁上瞬间炸开无数蛛网般的裂痕！每一次光芒的冲击，都伴随着一声沉闷如雷的巨响！整个圆柱展柜都在剧烈震动，基座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老伙计！”孙悟空的声音带着沙哑的激动和无法抑制的颤抖，他大步流星地冲向展柜，每一步都踏碎了脚下光洁如镜的地板，“俺老孙……回来了！”
仿佛是回应他的呼唤，金箍棒上的光芒暴涨到极致！那暗金色的光仿佛要刺穿一切阻碍！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号称能抵御战略级能量武器的防弹玻璃展柜，如同被内部引爆的炸弹，彻底粉碎！亿万碎片如同璀璨的冰晶，裹挟着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向四面八方激射！整个珍宝馆剧烈摇晃，警报声被这恐怖的爆炸彻底淹没！
一道暗金色的流光，如同挣脱了枷锁的太古神龙，从爆炸的中心电射而出！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带着沉寂五百年后重获自由的狂喜与滔天战意，精准无比地落入那只早已等待、布满老茧和伤痕的大手之中！
入手冰凉，随即一股浩瀚磅礴、仿佛能撑起天地的力量感瞬间贯通全身！五百年的孤寂、愤怒、被囚禁的耻辱、目睹亲族被屠戮的剧痛……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化作了掌中这根神兵无坚不摧的意志！
孙悟空五指猛地收紧！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金箍棒似乎发出一声满足的嗡鸣，暗金色的光芒收敛，沉凝如山。棒身上那些古老的密纹仿佛活了过来，流淌着微弱的光华。棒体上，还沾着几滴从爆炸碎片中溅上的、不知是营养液还是张百忍的暗红血点。
他抬起手，粗粝的手指缓缓拂过那冰冷的棒身，抹去那碍眼的猩红。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
“久等了。”他低语，声音沙哑，却蕴含着足以令神魔颤抖的力量。目光抬起，越过珍宝馆破碎的穹顶，仿佛穿透了时空，投向那片正被血与火笼罩的花果山。金色的瞳孔中，火焰彻底化为熔岩般的炽白，那是焚尽八荒的毁灭意志。
“这次，”孙悟空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笑容狰狞如狱，“俺们拆的，是这狗屁的未来！”
他手腕一抖！
嗡——！
金箍棒发出一声低沉而悠长的龙吟！暗金色的棒身瞬间拉长、变粗，恢复了那搅动四海、撼动天庭的擎天之姿！沉重的力量感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滞。
他不再看这满地狼藉的珍宝馆一眼。弓身，屈膝，脚下发力！
轰！
脚下的合金地板如同脆弱的饼干般炸开一个深坑！他整个人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暗金流光，朝着花果山的方向，朝着那千万个挥舞屠刀的“自己”，朝着那场必须终结的血腥盛宴，狂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