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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废柴,怎么是洪荒大佬?

精选章节

修真界相亲局,我装成炼气废柴劝退所有女修。

对面坐着的仙子自称“只会一点点炼丹”。

我们互相嫌弃,默契演完这场戏。

出门却撞见她的九转金丹天劫,而我徒手捏爆了追杀她的魔尊。

空气突然安静。

她晃着焦黑的丹炉:“补个妆?”

我擦着剑上的血:“修个指甲。”

身后传来颤抖的声音:“两位前辈…还要续杯灵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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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宗山脚,“尘缘阁”三楼雅间。

李清风到得早。

他特意换上了一身半新不旧的青灰道袍,袖口甚至用避尘诀悄悄打了两个不起眼的补丁,腰间挂着一柄灵气黯淡、剑鞘上还有几道划痕的铁剑。修为嘛,稳稳压在炼气三层,多一分都没有,确保任何一个进来探查的修士,都会毫不犹豫给他贴上“资质驽钝、前途无亮”的标签。

他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温润的黄梨灵木桌面,目光掠过窗外。楼下坊市人来人往,各色流光驾驭着法器呼啸而过,偶尔有强大的神识扫过这片区域,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更远处,玄天宗的主峰直插云霄,护山大阵流转着淡淡的金色光晕,气象万千。

这就是修真界,真实,残酷,又带着点虚幻的瑰丽。他心底叹了口气,若非师尊玄玑真人拿着那卷据说是祖师爷钦定的“金页婚书”,以断绝师徒关系相逼,他打死也不会来这什么劳什子相亲局。道侣?那是拖累!是修行路上的绊脚石!是因果纠缠的麻烦源头!他李清风,志在无上剑道,逍遥天地,岂能被儿女情长所困?

唯一的出路,就是让对方看不上自己。

正思忖间,雅间的隔绝阵法泛起一丝涟漪,门被轻轻推开。

一位女修走了进来。

李清风抬眼看去,心头先是一跳,随即强行按下。

来人穿着一身素净得过分的月白流仙裙,裙摆连个像样的防御符文都没绣,料子看起来也只是普通的冰蚕丝,绝非什么珍稀货色。头上简简单单一支青玉簪子,素面朝天,未施粉黛。容貌嘛…清清秀秀,算不上绝色,顶多算是耐看。修为…嗯,炼气四层?比自己还“高”那么一点点,但气息虚浮,显然是丹药堆上去的,根基不稳。

完美!李清风心中一定,面上却挤出一个略带局促和腼腆的笑容,站起身,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平辈礼:“在下李清风,青岚宗外门弟子,见过…仙子。”

那女修,自称云芷,也微微还礼,声音温婉,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疏离:“云芷,一介散修,见过李道友。”

两人落座,气氛一时有些凝滞。灵茶自动斟满,氤氲的雾气带着微薄的灵气升腾。

“不知云仙子…平日以何修行?”李清风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刻意的小心翼翼,“在下资质鲁钝,入门十年,堪堪炼气三层,平日里也就是打理一下药园,混个温饱。”他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点“生活艰辛”的感慨。

云芷端起茶杯,指尖纤细,闻言轻轻放下,叹了口气,眉宇间染上一丝恰到好处的愁绪:“让李道友见笑了。我…只会一点点粗浅的炼丹术,成丹率低微,品质也…唉,勉强维持修炼罢了。前几日炸了一个丹炉,至今还没灵石购置新的。”

她说着,还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一个看起来灰扑扑、毫不起眼的储物袋,袋口似乎还残留着一丝焦黑的痕迹。

李清风心中大定,果然同是天涯沦落人!他立刻感同身受地点头,语气带着共鸣:“理解,理解!修行不易啊。不瞒仙子,在下这身道袍,还是三年前师尊所赐,至今未曾换新。这飞剑…”他拍了拍腰间的铁剑,“还是入门时宗门发的制式法器,斩个寻常荆棘都费劲。”

云芷掩口轻咳一声,眼中似乎有同情之色闪过:“李道友…也是不易。”

两人相视一眼,竟生出几分惺惺相惜(同病相怜)之感。

接下来的时间,堪称一场比惨大会与默契十足的敷衍表演。

李清风谈及自己“惨淡”的修行前景,云芷便诉说散修资源的匮乏与漂泊无依。

李清风“无意间”透露自己可能一辈子都筑不了基,云芷便“黯然神伤”地表示自己连购买筑基丹的灵石都遥遥无期。

谈到兴趣,李清风说最爱打理药园,看灵植生长;云芷便说最喜观察地脉火息,研究基础丹方。

没有一丝火花,只有满满的“我们不合适”在无声流淌。

一炷香时间很快过去。

李清风觉得火候差不多了,面露难色,带着歉意道:“云仙子,今日与仙子相谈甚欢,只是…在下囊中羞涩,怕是耽误了仙子前程…”

云芷立刻从善如流,站起身,依旧是那副温婉却带着距离的模样:“李道友言重了。是云芷修为浅薄,不敢高攀。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两人再次行礼,动作都透着一股如释重负的轻快。

一前一后走出“尘缘阁”雅间,穿过大堂时,还能感受到其他桌修士投来的或好奇或怜悯的目光。李清风甚至听到隔壁桌一个衣着华贵的男修低声对同伴嗤笑:“啧,又是两个底层凑一起互相安慰了。”

李清风和云芷都恍若未闻,脚步不停,径直走出了大门。

刚踏出“尘缘阁”那灵气氤氲的门槛,还没吸上一口外面相对“清新”的空气,天色骤然变了!

方才还是朗朗晴空,瞬息之间,以坊市西北角上空为中心,厚重的乌云如同泼墨般疯狂汇聚,翻滚奔腾!一股令人灵魂颤栗的恐怖威压轰然降临,笼罩四方。云层之中,并非寻常雷电,而是闪耀着金、紫、青三色的诡异电蛇,穿梭游走,发出滋啦啦撕裂虚空的可怕声响!

“金丹天劫?!是三色丹火雷劫!有人在此地凝结九转金丹!”有见识广博的老修士失声惊呼,声音都在颤抖。

整个坊市瞬间大乱!修士们纷纷驾驭遁光仓皇远离那片区域,生怕被天劫波及,形神俱灭。

李清风和云芷恰好就在这混乱的边缘。

而那天劫的中心,那翻滚的三色雷云之下,赫然就是刚刚从他们身边走过,一脸温婉、自称“只会一点点炼丹”的云芷!

不,此刻她哪里还有半分炼气期的虚弱?只见她悬浮半空,周身灵气澎湃如潮,衣袂翻飞,猎猎作响,那素净的月白流仙裙上,此刻竟浮现出万千繁复玄奥的符文,流淌着月华般清冷而强大的光辉。她手中托着一个约莫尺许高、通体紫金、造型古朴的丹炉,炉盖震动,隐隐有龙吟凤鸣之声传出,引动天上雷劫!

李清风瞳孔骤缩!

九转金丹!这女人根本不是炼气小修,至少是金丹大圆满,甚至可能是隐藏了修为的元婴真人!她在借此地人气掩盖,行这逆天之举!

就在他心神剧震,尚未从这第一个惊天反转中回过神的刹那——

“桀桀桀!云芷!交出九转金丹和《太清丹经》,饶你不死!”

一声尖锐刺耳的怪笑撕裂长空,伴随着一股浓郁的血腥魔气,一道黑影快如鬼魅,无视那煌煌天威,直接穿透了部分劫云,一只覆盖着漆黑鳞片的巨爪,裹挟着撕裂神魂的阴风,直取半空中正在全力应对天劫的云芷后心!

那魔气之强横,赫然是元婴期的魔道巨擘!

云芷正全力引导丹炉应对第一道即将劈落的金色劫雷,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偷袭,她面色一白,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竟是要硬抗!

电光火石之间!

李清风动了。

他甚至没看清自己是怎么动的。仿佛是一种烙印在骨子里的本能。

那柄一直挂在他腰间、灵气黯淡、剑鞘上还有划痕的铁剑,不知何时已经出鞘,握在了他手中。没有惊天动地的剑光,没有呼啸纵横的剑气。

他只是简简单单,朝着那魔气滔天的巨爪,朝着那隐匿在魔气中若隐若现的狰狞魔影,随手一划。

动作轻描淡写,如同拂去衣袖上的一点尘埃。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那足以撕碎金丹修士的魔爪,那元婴期魔尊志在必得的一击,在李清风那看似随意的一划之下,如同被投入烈阳的冰雪,无声无息地,从中断裂,消融,崩解成最精纯的天地灵气,连一丝魔气都没能溢散出来。

魔气中传来一声短促到极致的、充满难以置信的惊骇闷哼。

随即,那道强横的魔影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从头到脚,寸寸碎裂,连同其内的元婴,一起化作虚无。

风一吹,什么都没剩下。

仿佛那元婴魔尊从未出现过。

只有李清风手中那柄铁剑,剑尖处,一滴粘稠如活物、散发着极致邪恶与不祥气息的暗红色魔血,正缓缓滴落。在滴落的过程中,那魔血也在迅速蒸发、净化,最终消失。

天上,第一道粗壮的金色劫雷终于咆哮着劈下,却被云芷那紫金丹炉稳稳接住,炉身宝光流转,将她护在其中。

劫雷的轰鸣声远去。

坊市的混乱和惊呼也仿佛被隔绝。

以李清风和云芷为中心,方圆十丈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落针可闻。

李清风手腕一抖,铁剑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清吟,剑身上那滴魔血彻底蒸发干净。他旁若无人地抬起剑,对着光,仔细看了看剑刃,仿佛在检查上面有没有留下卷刃或者豁口。

另一边,云芷周身宝光内敛,那紫金丹炉化作一道流光没入她袖中。她轻盈落地,姿态优雅。只是那原本光华熠熠的丹炉表面,似乎多了一小块不起眼的焦黑痕迹,像是被火燎了一下。她伸出纤纤玉指,对着那块焦黑的地方,轻轻弹了弹,又吹了吹,仿佛那是什么碍眼的灰尘。

两人几乎同时抬起头,视线在空中相遇。

云芷晃了晃手里那缩小成巴掌大、带着一块焦黑的丹炉,对着李清风,唇角微弯,露出一丝与之前温婉截然不同的、带着点玩味和慵懒的笑意:

“不好意思,补个妆。”

李清风用手指抹过冰冷明亮的剑身,指尖过处,剑刃愈发寒光凛冽。他抬眼,迎上她的目光,面无表情,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今天天气:

“无妨,修个指甲。”

“……”

死寂在他们之间蔓延,却又诡异地不显尴尬。

直到一个带着哭腔的、颤抖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尘缘阁”大门内传来。

之前给他们引路、倒茶的那个炼气期小二,扒着门框,面无血色,双腿抖得如同筛糠,用尽毕生勇气,哆哆嗦嗦地问:

“两…两位前辈…雅…雅间灵茶尚温…可…可还要续…续杯?”

空气凝固了足足三息。

李清风指尖还搭在剑刃上,云芷的丹炉仍悬在掌心,那块焦黑在流转的宝光中格外扎眼。两人目光交缠,不似剑拔弩张,倒像是在无声地重新评估一件意料之外、却又莫名合拍的……法器?

“续杯?”

李清风终于开口,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他手腕一翻,那柄刚刚捏爆了元婴魔尊的铁剑“锵”地一声归入看似朴素的剑鞘,动作行云流水,“也好。”

云芷指尖一点,那迷你丹炉滴溜溜一转,焦黑痕迹隐去,炉身恢复紫金光润,被她随意塞回袖中,仿佛那真是件寻常补妆用具。她颔首,语气恢复了几分之前的温婉,却又多了点别的东西:“有劳。”

那炼气小二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去准备灵茶,腿还是软的。

两人一前一后,重新走回那间“尘缘阁”雅间。隔绝阵法再次升起,将外界因天劫和魔尊陨落引发的骚动彻底屏蔽。桌上,两杯灵茶氤氲着热气,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幕从未发生。

沉默。

这次不再是尴尬的、互相敷衍的沉默,而是一种带着审视、掂量,以及一丝荒谬笑意的沉默。

最终还是李清风先打破了寂静,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目光落在云芷袖口:“云仙子这‘补妆’,动静不小。”

云芷捻起一块旁边碟子里的低阶灵果脯,动作优雅地咬了一小口,抬眼,眸中清光流转:“比不上李道友‘修指甲’来得利落。元婴魔尊的爪子,说剁就剁了。”

“碰巧。”李清风面不改色,“那魔头不长眼,撞我剑锋上了。”

“哦?”云芷尾音微扬,“那我的丹炉,也是碰巧赶在天劫来时,需要‘补妆’?”

两人对视一眼,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电光噼啪作响,却又奇异地混合着一种“原来你也在装”的了然。

李清风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那点炼气期的局促伪装彻底褪去,眼神锐利如他鞘中之剑:“散修云芷?九转金丹引动三色丹火劫,随身带着能硬抗天劫的紫金蕴神炉,还被元婴魔尊追杀讨要《太清丹经》……仙子这‘一点点’炼丹术,怕是能点石成金,化腐朽为神奇了吧?”

云芷毫不示弱地迎上他的目光,唇角弯起一抹狡黠的弧度:“青岚宗外门弟子李清风?炼气三层?打理药园?随手一剑湮灭元婴,魔血不沾身……道友这‘资质鲁钝’,怕是连天上的星宿都能一剑斩落几颗。”

又是一阵沉默。

随即,两人几乎同时低笑出声。

李清风摇头,带着点自嘲:“师尊逼我来相亲,说是有祖师爷留下的金页婚书,缘法在此。我怕麻烦,只想扮个废物,清净度日。”

云芷以袖掩唇,眼波流转:“巧了。家师亦言,我命中有一劫,需借一段红尘姻缘化解,嘱我务必来此一会。我想着,扮作个穷困潦倒的丹修,大抵能吓退九成九的男修。”

得,都是被自家不靠谱长辈坑来的。都是影帝影后级别的伪装者。

“所以,”李清风指尖敲了敲桌面,“那婚书……”

云芷从袖中取出一物,并非金页,而是一片薄如蝉翼、流淌着混沌气息的玉牒,与李清风怀中那微微发烫的金页竟产生了一丝共鸣。“看来,不是凡物。”

李清风也取出那卷师尊郑重其事交给他的“金页”,此刻金页边缘正泛起微光,与那玉牒交相辉映。

“既是长辈所期,又是……天意弄人?”李清风斟酌着用词。

云芷收起玉牒,恢复了几分清冷:“李道友,你我皆知,修行之路,漫长孤寂,道侣二字,重若千钧。今日这场闹剧,虽起因荒诞,但也算……坦诚相见了?”

她顿了顿,看向他:“我仇家不少,今日这魔尊只是其一。炼丹惹的麻烦,比你想的只多不少。”

李清风淡然一笑,周身那股敛藏的、仿佛能斩断一切的锋锐气息一闪而逝:“巧了,我惹的麻烦,估计也不比你少。毕竟,‘修个指甲’都能修出人命。”

两人再次相视,这一次,眼中没了试探,只剩下一种“同道中人”的微妙认同和……认命?

“既然如此,”李清风站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云仙子,这坊市怕是待不得了。天劫加魔尊陨落,后续麻烦很快会来。不如,换个地方‘续杯’?”

云芷也从善如流地起身,理了理裙摆:“正合我意。我知道往东三千里,有一处‘寂静涧’,人迹罕至,涧水煮茶,别有风味。”

“善。”

两人并肩走出雅间,留下两杯只浅啜了一口的灵茶,和一块足够支付茶资、灵气盎然的中品灵石。

炼气小二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又看看那块中品灵石,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龇牙咧嘴。

“前、前辈慢走……”他喃喃道,只觉得今天这经历,够他吹嘘一辈子……不,是吓得他做一辈子噩梦了。

**尘缘阁外,夕阳将云层染成金红,与尚未完全散去的劫云余晖交织,瑰丽中带着未散的肃杀。**

李清风与云芷并未驾驭炫目的遁光,只是如同最普通的低阶修士一般,混入熙攘的人流,缓步向坊市外走去。

“那魔尊,是‘血煞宗’的长老,觊觎《太清丹经》已久。”云芷传音道,语气平静,像在说一件寻常事。

“血煞宗?听说过,一群藏头露尾的鼠辈。”李清风回应,目光扫过街边一个贩卖残破法器的摊位,语气同样平淡,“我三年前宰过他们一个副宗主,看来是记仇了。”

云芷侧头看了他一眼,没问原因,只道:“看来以后‘修指甲’的机会不会少。”

“彼此彼此,‘补妆’的动静估计也小不了。”

两人身影渐行渐远,融入落日余晖与修真界永恒的喧嚣之中。

一场始于荒诞伪装、充满反转的相亲,似乎……以一种更加离奇且前途未卜的方式,暂时达成了共识。

至于那金页玉牒牵扯的宿命,那层出不穷的麻烦,还有这强行绑定的“道侣”关系……

路还长,茶,可以慢慢续。

## 外传:见家长?是见债主!

**寂静涧**,名不副实。

自从李清风和云芷在此“暂住”后,这地方就与“寂静”二字彻底无缘。今日剑气削平半座山头,明日丹火引动小范围天象异变,偶尔还有不长眼的魔修、仇家循踪而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涧水依旧清澈,只是偶尔会飘过几缕难以名状的焦糊味或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这日,两人正对坐于一块平滑的青石上,中间架着个小巧的雷击木根雕茶台,煮着涧底寒泉。看似闲适,实则暗流涌动。

李清风指尖一道凝练如丝的剑气,正小心翼翼地剔除云芷那紫金蕴神炉内壁一处极其隐蔽的丹垢残留,嘴里还念叨:“你这‘补妆’的家伙,内部阵法勾连有点问题,上次天劫差点淤塞了灵枢,难怪总有点烟火气。”

云芷则拿着一根细如牛毛的玉针,蘸着某种七彩氤氲的灵液,修补李清风那铁剑剑鞘上一道几乎微不可见的裂纹,闻言头也不抬:“彼此彼此,你这‘修指甲’的铁片,材质是不错,但养护太糙,杀气内蕴过甚,伤及根本了都不知道。还好遇上我。”

两人互相拆台,手上功夫却精准默契,仿佛演练了千百遍。

就在这时,两道传讯符如同流星,一金一紫,无视两人布下的层层禁制,精准地悬停在二人面前。

金光那道,气息凌厉,带着青岚宗独有的剑意烙印。

紫光那道,药香扑鼻,隐隐有龙凤虚影盘旋。

李清风和云芷动作同时一僵,互相对视一眼,都有种不祥的预感。

神识探入。

李清风的传讯符里,师尊玄玑真人声若洪钟,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一点点心虚?):“风儿啊!好事!天大的好事!为师与你云芷师叔……呃,就是她师父,丹霞元君,已联袂出关!听闻你二人相处甚睦,老怀大慰!速速带芷儿回宗一趟,长辈们要见见!对了,把为师上次借你的那三百上品灵石……咳咳,顺便带回来。”

云芷的传讯符里,一个温婉中带着促狭的女声响起(正是丹霞元君):“芷儿,玩够了吧?听说你那小情郎剑术尚可?带回来让为师瞧瞧。另外,为师早年寄放在你那里的那瓶‘九转还魂液’,也该物归原主了吧?正好拿来当见面礼,显得为师大方。”

传讯符光芒散去。

寂静涧真的寂静了。

李清风面无表情地看向云芷:“三百上品灵石?师尊说他当年资助我购买筑基丹……可我筑基压根没用药。”

云芷扶额叹息:“九转还魂液?师父说那是给我保命的嫁妆……原来只是‘寄放’?”

两人再次异口同声:“他们当初逼我们相亲,该不会就是为了这个吧?!”

**青岚宗,迎客大殿。**

玄玑真人,一身仙风道骨的白袍,长须飘飘,正与一位身着华丽丹霞羽衣、容貌绝美、气质雍容的女修——丹霞元君,相谈甚欢。两人面前灵果仙酿摆满一案,气氛看似融洽无比。

李清风和云芷踏入大殿,规规矩矩行礼:“弟子李清风(云芷),拜见师尊(师父),拜见元君(真人)。”

玄玑真人眼睛一亮,目光先在云芷身上转了一圈,满意地捋须点头,随即看向李清风,笑容和煦:“风儿来了,快,快让为师看看……嗯,修为似乎又精进了些?不错不错。” 他眼神瞟向李清风腰间,暗示意味明显。

丹霞元君更是直接起身,亲热地拉住云芷的手,上下打量,啧啧称赞:“好孩子,比传讯影像里更标志!这气质,这根骨,配我家这傻小子真是委屈了。” 说着,美目也若有若无地扫过云芷的袖口。

李清风和云芷心中警铃大作。

李清风硬着头皮,掏出一个小型储物袋,恭敬奉上:“师尊,您上次提及的灵石……”

玄玑真人一把接过,神识一扫,脸上笑容瞬间凝固,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三、三百下品灵石?!风儿,你莫不是记错了?是为师的三百上品灵石!”

另一边,云芷也拿出一个玉瓶,丹霞元君接过,打开瓶塞一闻,柳眉倒竖:“芷儿!这分明是稀释了十倍的‘清心玉露’!我的九转还魂液呢?!”

大殿气氛瞬间从春暖花开跌至数九寒冬。

李清风抬头,一脸“茫然”:“师尊,您记错了吧?当年您明明说的是三百下品灵石资助我购买聚气散,弟子铭记于心,不敢或忘。这已是弟子多年积蓄。”

云芷更是演技爆发,眼圈微红,泫然欲泣:“师父……那九转还魂液,弟子……弟子前些年遭遇强敌,身受重伤,不得已……已经用掉了……”

玄玑真人和丹霞元君顿时僵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岂有此理!”玄玑真人一拍桌子,吹胡子瞪眼,“小子你敢欺师灭祖!”

“逆徒!”丹霞元君也气得浑身发抖,“那等保命神物你竟敢私自用了!”

眼看就要上演全武行。

李清风忽然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和“委屈”:“师尊,元君,并非弟子不愿归还,实在是……拿不出来了。不过,弟子另有一物,或可弥补二位长辈的损失。”

说着,李清风从怀中(云芷从袖中)各自取出一物。

李清风拿出的,是一枚留影玉简,他输入一丝灵力,玉简投射出光影,正是当年玄玑真人醉醺醺拍着他肩膀:“风儿啊,那三百下品灵石你拿着,就当为师投资你了,以后发达了别忘了为师……” 的画面。

云芷拿出的,则是一张泛着灵光的欠条,上面清晰写着:“今借徒儿云芷九转还魂液一瓶,待为师他日炼出更好的,再行归还。——师丹药元君(手印)”

玄玑真人、丹霞元君:“!!!”

空气再次死寂。

两位在修真界德高望重的前辈,脸皮涨得通红,半晌说不出话。

最终,玄玑真人干咳一声,气势全无,讪讪地收起那三百下品灵石:“咳咳……是为师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记性不好……”

丹霞元君也迅速将欠条抢回,揉成一团真火焚毁,强作镇定:“罢了罢了,用了就用了吧,师徒之间,何必计较这些小节……”

李清风和云芷垂首而立,嘴角同时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

就在气氛即将缓和之际,殿外突然传来守山弟子急促的传音:“禀宗主!元君!山门外来了两队人马,一队打着‘万宝楼’的旗号,说是玄玑真人三百年前典当的本命剑穗到期了,连本带利需支付五百上品灵石赎回!另一队是‘丹鼎阁’的,拿着丹霞元君抵押地心莲火的契约,说百年之期已到,若无力赎回,莲火便要收归阁内了!”

玄玑真人、丹霞元君脸色“唰”地一下,比刚才更白了。

李清风和云芷猛地抬头,眼神震惊地在自家师尊/师父身上来回扫视。

原来……不只是欠他们的?这两位是资深老赖啊!逼他们相亲,怕不只是为了那点灵石和丹药,更是想找两个“有前途”的冤大头徒弟,帮忙还债?!

李清风深吸一口气,看向云芷,传音道:“我现在觉得,我们当初互相伪装,可能是最明智的选择。”

云芷默默点头,传音回复:“……同意。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两人看向殿外,又看看面前一脸尴尬、试图维持长辈威严的师尊和师父,只觉得这修真界的水,比寂静涧底寒泉,还要冰,还要深。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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