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烬余·微光

第5章

苏晚出院那天,阳光明媚,微风和煦。母亲坐在轮椅上,护工推着她,苏晚跟在旁边,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走到医院门口,苏晚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以及站在车旁的顾言深。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可眼底的疲惫和愧疚,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苏晚的笑容瞬间僵住,她下意识地想要避开,却被母亲拉住了手。

母亲看着顾言深,眼神复杂。她知道,顾言深曾经伤害过苏晚,可这三年来,也是他一直在支付她的医药费,让她能得到最好的治疗。“顾先生,谢谢你这三年来对我的照顾。”

顾言深的身体微微一怔,他没想到母亲会主动和他说话。“阿姨,这是我应该做的。”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紧张,“晚晚,我来接你们回家。”

“不用了。”苏晚立刻拒绝,语气冰冷,“我们自己可以回去。”

“晚晚,”顾言深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恳求,“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可我已经把别墅收拾好了,里面有你喜欢的蔷薇花,还有阿姨需要的康复设施。你就当是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好不好?”

母亲轻轻拍了拍苏晚的手,轻声说:“晚晚,顾先生也是一片好意。我们现在确实没有地方可去,先去别墅住一段时间也好。”

苏晚犹豫了一下,看着母亲期盼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她可以不原谅顾言深,但她不能让母亲跟着她受苦。

车子行驶在通往别墅的路上,车厢里一片寂静。苏晚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眼神空洞,顾言深几次想开口说话,却都被苏晚冰冷的眼神堵了回去。

回到别墅,苏晚发现,这里确实变了很多。林薇薇的东西已经全部被清理掉了,花园里的蔷薇花被打理得很好,开得鲜艳夺目。客厅里,放着适合母亲使用的康复器械,卧室里,也换上了苏晚喜欢的浅色床单。

“晚晚,阿姨,你们先休息一下,我去做饭。”顾言深说完,就转身走进了厨房。

苏晚扶着母亲坐在沙发上,给她盖好毯子。“妈,你要是累了,就先睡一会儿。”

“我不累。”母亲看着苏晚,轻声说,“晚晚,妈知道你心里恨顾言深,可他现在已经知道错了,也为你做了很多事情。你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妈,”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他伤害我那么深,我怎么可能说原谅就原谅?”

“妈知道你受了很多苦。”母亲叹了口气,“可仇恨只会让你更痛苦。你还这么年轻,不能一直活在过去的阴影里。顾言深是真的爱你,你出事之前,他对你有多好,妈都看在眼里。”

苏晚没有说话,她知道母亲说的是事实。可那些伤害,就像一道道疤痕,深深烙印在她的心里,怎么也无法抹去。

顾言深的厨艺很好,很快就做好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全都是苏晚和母亲喜欢吃的。

吃饭的时候,顾言深不停地给苏晚和母亲夹菜,眼神里满是小心翼翼的讨好。“晚晚,你多吃点,这个清蒸鱼很有营养,对你的身体好。”“阿姨,你尝尝这个鸡汤,我炖了很久。”

苏晚没有拒绝,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吃着饭。母亲倒是和顾言深说了几句话,气氛还算融洽。

接下来的日子,顾言深彻底放下了公司的事情,每天都在家里照顾苏晚和母亲。他会给母亲做康复训练,会给苏晚煮她喜欢喝的冰糖雪梨水,会陪着她在花园里散步,给她讲一些有趣的事情。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冷漠霸道,变得温柔而有耐心。他会记得苏晚的所有喜好,会注意到她情绪的细微变化,会在她哮喘发作时,第一时间拿出药,紧张地守在她身边。

苏晚的态度,也渐渐有了一丝松动。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对顾言深冷冰冰的,偶尔也会回应他几句话,甚至会在他照顾母亲累得满头大汗时,递给他一张纸巾。

这天,苏晚正在花园里浇花,顾言深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水晶兔子,和当年被林薇薇打碎的那个一模一样。“晚晚,这个给你。”

苏晚看着他手里的水晶兔子,身体微微一怔。“你……”

“我找了很多地方,才找到一个一模一样的。”顾言深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当年那个被打碎了,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它。这个,算是我给你的补偿。”

苏晚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水晶兔子。冰凉的触感传来,让她想起了很多往事。有甜蜜,有痛苦,有欢笑,有泪水。

“晚晚,”顾言深看着她,眼神里满是真挚的恳求,“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情,我也知道,一句‘对不起’根本弥补不了什么。可我是真的爱你,我不能没有你。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用我的余生,来好好爱你,补偿你?”

苏晚看着他,看着他眼底的愧疚和深情,心里五味杂陈。她不得不承认,在顾言深日复一日的温柔和陪伴下,她心里的恨意,正在一点点地消散。可那些伤痛,却依旧存在,让她无法轻易原谅。

“顾言深,”苏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坚定,“我可以不恨你,但我不能立刻原谅你。我们之间,需要时间。”

顾言深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激动地点了点头:“好,我等!多久我都等!只要你愿意给我机会,我什么都愿意做!”

苏晚没有说话,只是拿着水晶兔子,继续浇花。可她的嘴角,却微微向上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日子一天天过去,顾言深依旧对苏晚和母亲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会在苏晚生日那天,给她准备一个盛大的惊喜;会在母亲的康复取得进步时,比谁都开心;会在苏晚偶尔情绪低落时,耐心地安慰她,陪伴她。

苏晚的身体越来越好了,哮喘发作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她开始愿意和顾言深一起散步,一起看电影,一起回忆过去的美好时光。

这天,夕阳西下,苏晚和顾言深坐在花园里的长椅上,看着漫天的晚霞。

“晚晚,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在这里看晚霞的时候,你说你喜欢这种温暖的感觉。”顾言深轻声说。

“记得。”苏晚微微一笑,“那时候,你还说要一辈子陪着我,给我温暖。”

顾言深的身体微微一怔,他握住苏晚的手,眼神里满是愧疚和深情:“晚晚,对不起,我没能做到。但我向你保证,从今以后,我一定会说到做到,一辈子陪着你,再也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苏晚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她反握住他的手,轻声说:“顾言深,我原谅你了。”

顾言深的眼睛瞬间湿润了,他紧紧地抱住苏晚,声音哽咽着:“晚晚,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

苏晚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眼泪也掉了下来。这一次,是幸福的泪水。

三年的误解和折磨,终于在真相大白后,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虽然过程充满了痛苦和艰辛,但最终,他们还是找回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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